父君退後,亦或者楚家向後退一步。
隻可惜,長隱清清楚楚的告訴她,退無可退,無處可退,楚家與父君之間的恩怨唯有死亡才能夠消減。
原來楚家的上一代再沒有血脈降生是因為她的父皇啊。
嗬嗬,父皇是想從根源上徹底滅了楚家。
沒有人,哪裏還有家族可言呢。
長隱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直白呢,他不想騙她,也不屑騙她。
她和長隱之間仿佛隔著不可逾越的天塹,她一直在努力,可是天塹卻越來越寬,讓她跨越不得。
“鳶梓,說實話,楚家的叔叔伯伯待你已經夠仁慈了。”
“想想他們如今仍舊膝下無子,你心中所有的怨恨都該去問問你的父君。”
“認清事實吧,你我之間沒有可能。”
長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指甲已經深深的嵌入了掌心,青筋暴出。
可惜,夜色朦朧,兩人誰都看不清彼此。
鳶梓也隻能聽到長隱冷冰冰的聲音。
“長隱,可是我喜歡你呢。”鳶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聲呢喃道。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呢。”鳶梓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一滴一滴眼淚砸在地上,落進土中。
在楚家的日子裏她過得並不輕鬆,楚家人對她不滿,父君也對她的不作為不滿,甚至還威脅她要把賜婚旨意給撤了,把姐姐嫁給長隱。
說起來,因為她心有長隱,便再無她的容身之地。
長隱的身子僵了僵,片刻之後便恢複了正常。
“鳶梓,夜已深,早些休息吧。”
“我不希望看到有什麼消息傳出去。”
長隱拍拍手,空地上出現了三名穿著銀甲的侍衛。
長隱強迫自己忽略掉心中的鈍痛,冷漠的轉身離去。
不可能的事情,他連夢都不會去做。
他足夠清醒,所以才顯的他足夠的冷情。
可是,很多時候,不是清醒就能夠讓心真的安安靜靜的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算是他再不想承認,也必須得承認,於他而言,鳶梓是不一樣的。
敢愛敢恨,熱烈的就像一團火,在他的生活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揮之不去,也難以忘記。
小院中,靈樹上,長隱抱著酒葫蘆毫無形象的躺著,醇厚濃烈的酒香在醉人。
酒呢,很多時候還真是個好東西呢。
眼神放空,長隱的腦海裏飄過了很多畫麵,鳶梓還真是讓他無可奈何啊。
為了短暫的逃避,他去山河大陸呆了百年。
如今想想,還真是可笑呢。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逃的過呢。
百年間,身邊沒有鳶梓,但是也不會有其他人。
也罷,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呢。
說起來,他還真是有幾分羨慕林意和景燁之間的感情,沒有國仇家恨,彼此認定彼此是不可替代的。
可遇而不可求,他不是早就該明白的嗎?
長隱的嘴角溢出一抹苦澀的微笑,仰頭俯首,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嗯,他清楚自己是醉不了的。
他是楚家嫡係這一代唯一的一個人,所以,自小他便經受了各方麵的訓練,看起來就像是個無懈可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