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真一早爬起來,起床,照鏡子,墨一樣眼珠沒有一點雜色。她感到心情不錯,好像一直以來纏繞自己的噩夢,突然間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脖子上,卻莫名其妙地多出來一枚金項圈。“三歲小娃娃戴的物事。”唐明真吐槽道,想取下來,可對著鏡子找了半天,那項圈竟然沒有缺口。使勁亂拽幾下,也是怎麼都拽不下來。
“上官錦年給的麼?”唐明真疑惑,也就不再去管它。 收拾收拾,出門,準備進宮。太子伴讀,這是她的“正事。”
一出門就看到上官錦年,他顯然在春冷閣外守了多時。“回來!”上官錦年喚道。唐明真回頭。
上官錦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對著她的臉仔仔細細看了好長時間。
唐明真甩開他的手,一臉的莫名其妙。“幹嘛?”上官錦年的神色十分不對,唐明真都有些嚇著了。
“沒什麼事。”上官錦年故作輕鬆地說道,“今天不要去宮裏了,我幫你告個假,你在家休息一天。”
唐明真疑惑地皺皺眉,她覺得整日念叨她“官家女子多讀些養德之書”的上官錦年今天一定是吃錯藥了。“我的病好了。”她說道,眨眨自己漆黑的眼珠。雖然她也記不起昨天去幹嘛了,但今天兔子眼的確好了。
“今天你哪都不準去。”上官錦年認真道。
唐明真頭大,廳中的西洋鍾擺催命般地晃來晃去。腦中浮現出她的先生,“本朝第一嚴師”杜承賢手持戒尺,訓斥她“惜時如金”的凶樣子。
“到底怎麼回事?”唐明真急的跳腳。
上官錦年卻不言語了,他生怕唐明真生疑,既然她渾然不知,也好。“說不定會瞞過去。”他這樣想著。
“好吧。”過了許久,上官錦年說,“不過要早些回來,晚了我讓人去找你。以後都不許再出去瘋玩。”
唐明真胡亂應著,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抓了桌上的糖蒸酥酪餅,隨便吞了幾口,喝了一些茶,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衝去。
坐上了馬車,還不斷催著馬車夫“快些,快些!”
當朝太子,為何會讓女子伴讀?其實是因為太子李鈺庭“天生混沌”--就是俗話說的白癡。他今年足足快要二十歲了,可是隻認識八個大字,其中還有三個是他自己的名字。
當今的國姓是“李”,本是李家的天下,可上官鎮的時候,上官家就挾天子令諸侯,架空了皇權,上官鎮死去沒幾年,先帝也故去了。上官持盈,也就是上官錦年的姊姊,本是先帝的皇後,上官家為了保住自己實力,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讓上官持盈作為女皇登基。
上官持盈從未生育,就在先帝的兒子裏認了一個天生的白癡做子嗣,立成了太子,因為他是白癡,所以聽任上官家的擺布。
上官錦年經常打著這白癡的太子旗號任意施為,其中最不值得一提的就是讓唐明真打著伴讀的旗號,去向博學鴻儒杜承賢學些禮儀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