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不速之客(2)(1 / 2)

這個聲音來自她的背後,可是她的背後沒有任何人,隻有一堵牆。白澤獨有的敏銳的聽覺讓她十分準確地聽出,剛剛的聲音,應該來自於牆體之後。她不敢大意,當即悄悄地離開了座位,膝蓋微蹲,一側的耳朵貼在牆上,去聆聽牆之後的聲音,果不其然,她聽到了一些木頭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她順手屈起手指的關節,在牆麵上敲了幾下,果不其然這一堵牆後是空的。

花翻並不感到十分的稀奇,這種結構,在官舍之中十分常見,很多地方官吏都在接待客人的廳堂之後設立這種密室,讓師爺或者謀士坐在後麵竊聽,待客人走後,在向謀士詢問對客人的看法。

現在,花費可以十分確定,這座牆之後一定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貌似還覺得十分無聊,因為他在移動著椅子,椅子腿摩擦地麵,發出百無聊賴的枯燥響聲。

花翻氣鼓鼓地翻了個白眼,四處看看,在靠牆的一盞仙鶴宮燈上發現了蹊蹺,伸手在那隻仙鶴的長脖子上頭一擰,仙鶴的頭調轉了一個方向,同時,太師椅後麵的牆體突然向前突出了一塊,下一秒,突出的那一塊牆體就完全地脫離了出來,一扇門訇然中開,牆體之後的密室完完全全地展現在了花翻的麵前。

坐在密室之中竊聽的人,既沒有逃走的時間,又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怎麼……是你……”花翻的語氣難掩驚訝。坐在椅子上的人讓她感到一頭霧水。

沒過多久,她的驚訝就變成了憤怒。

“鬼!你在這裏做什麼!”她向密室之中的“鬼”吼道。她完全搞不懂,“鬼”為什麼會坐在密室之中,竊聽她與綠袖的對話。

可密室之中的“鬼”卻一點都不驚奇。他把椅子反了過來坐著,雙臂墊在椅子背上,腦袋趴在雙臂之上,已經睡著了,鼾聲呼呼,一條涎水順著口角流了下來。隨著打鼾的節奏,椅子腿摩擦著地麵,吱吱作響。

花翻深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用了十分的力氣,再次向他喊道:“你在這裏做什麼!”聲音之大,一屋子的侍女都紛紛捂住了自家的耳朵。

這下“鬼”總算醒了過來。他張開無辜的大眼睛,朝著花翻死命的猛眨了好幾下,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忙不迭地說道:“千歲恕罪,千歲饒命,千歲恕罪,千歲饒命……”

花翻看見他這幅窘迫的樣子,有點想要發笑,不由得怒氣全消,走進了那一間麵積不大的密室,左看右看,好奇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密室也就三尺見方的樣子,可裏麵卻擺了一張椅子,一張茶幾,茶幾上擺放著各色茶果,頗為豐盛。

花翻隨手拿起了一串葡萄,不厭其煩地一顆一顆地剝開來吃了,一邊吃一邊向還跪在地上篩糠,不敢起來的“鬼”說道。“招了吧,是誰讓你在這聽牆根的,嘖嘖,虧你天天也把聖賢孔孟掛在嘴邊,原來是個食古不化的。連【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道理都不懂,我看你的書也是白念了。”

鬼卻不起來,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到:“小臣招不出來。”

花翻不耐煩了,故意把葡萄皮吐到他的眼睛前麵的地麵上去惡心他。

“為何招不出了?”

“鬼”一邊篩糠,一邊說道:“因為小臣並不是被誰指使的。小臣前幾日就偶然發現了這個密室,對這密室的構造十分感興趣,就一直找機會偷偷藏身於其中,探查它的功用,結果,今日終於找到了機會,卻不曾想這密室之中又憋又悶,小臣一不留神,竟然睡著了……”

他的語氣十分誠懇,花翻也知道“鬼”說假話的技術,絕對不會說的如此以假亂真。想到他這個人原本就沉迷於這些稀罕神秘的東西,便也就相信他了。

“罷了罷了。”花翻吐掉最後一顆葡萄皮,拍拍手,提起“鬼”的後領,把他從地上提起來。

“我都知道了,我剛剛是嚇唬你玩的。你回去睡覺吧。”她笑道。

“鬼”站了起來,卻沒有一點想要離開的意思,他突然抱了拳向花翻說道:“小臣以為千歲太輕信於人。”

花翻一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按你的意思,我不該相信你了?”

“鬼”卻沒有笑,十分認死理地說道:“回稟千歲,小臣認為,千歲不該就這麼輕信小臣,同樣的,千歲也不該就這麼輕信剛剛那位夫人。”

花翻聽她提起綠袖,不由得臉色一沉,露出不悅來。“你都聽到了?”她收起了笑容,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