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不知是人是鬼】?”花翻反問。
“回稟郡主,因為既看不到人,也看不到鬼。”鑄戈回答道,“什麼都看不到。”
花翻吃了一驚。“什麼都看不到……你是說你們什麼都看不到,卻被偷襲了?”花翻不置可否,覺得鑄戈今天是吃錯了藥,在講什麼靈異怪談。
“回稟郡主,在下沒有心情與郡主開玩笑,我們……損失慘重啊。”鑄戈的語氣很沉重,臉色更加不好了。
花翻看他的樣子,意識到問題十分嚴重,不由得神色也暗了下去,問道:“死了多少人?”
鑄戈苦笑著搖頭:“回稟郡主……不計其數。看不到來者是什麼,隻是看到我們的人死。頭也好胳膊也好,不明所以地就整個地掉下來,我們的人四散了逃命,可看不到那東西,跑都沒個方向的。有的是死於敵手,大多都是是死於踩踏。在下離開的時候,傷亡已經是不計其數了。”
花翻不語,目光遊移不定,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鑄戈的話讓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現在還能倒背如流煙紅淚的每一封戰報,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有一封戰報上提到了這種看不見的恐懼。【巨翅,爪尖利,食人,對人隱形,僅魔族可見。】這正是煙紅淚在戰報上對蠱雕的描述!
既然如此,那此次來突襲的,一定就是古沙了,而古沙來突襲的原因,隻有一個……
她倒吸一口涼氣,古沙是蠱雕,魔族中十分強大的一支,連一向狂妄的以為自己天下獨大的煙紅淚都對他十分的忌憚,他要是出手,殺傷力是可想而知的,更何況……
花翻仿佛又看見了阿圓幼小的屍首。
更何況他還是在為自己唯一的女兒尋仇,她一個外人,看到阿圓的慘死,慘死的不明不白,都感到心髒像是被挖了一塊一般,更何況古沙還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他怎麼可能坐視不管?花翻覺得她要是古沙,此刻真是恨不得把全世界都付之一炬,一個小小的兵營,幾十萬人命,又算得了什麼?
她的額頭上沁出大顆的冷汗來,卻已經顧不得擦拭。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中的驚恐又多了幾分。“他……在不在?”花翻突然一把抓住了鑄戈的衣袖,問道。
鑄戈當然知道花翻所問的是上官錦年,連忙答道:“回稟郡主,在下就是趕回來稟告陛下的,陛下現在說不定已經動身了。”
“別讓他過去!”花翻幾乎本能的反應,把鑄戈都嚇了一跳。
她的擔憂不無道理,蠱雕一心複仇,十分的危險,經過了江於城之戰,他認識上官錦年的相貌。煙紅淚脅迫他向上官持盈造反,上官持盈的主要對手就是上官錦年,以此看來,古沙很可能會把滿腔的仇恨全部對準了上官錦年。上官在明,古沙在暗,隻怕上官錦年一出現,就會變成他的靶子,在劫難逃。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能解釋自己為何如此的緊張,她剛剛喊出的一聲,把鑄戈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才知道她自己的手指緊緊抓住了鑄戈的手臂,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了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