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花翻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似乎第一次聽說了這件事。她想,古沙已經向上官持盈告發了煙紅淚,如果稍微出了什麼岔子,煙紅淚沒有及時地阻止的話,恐怕古沙的要挾將會變成真實,以上官持盈的風格,恐怕江於城難逃一劫,而他們在這個時候離開,雖然是巧合,卻剛好可以躲過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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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花翻卻輾轉難眠。她在發愁該怎樣才能把古沙從密室之中給放出來,而且還要保證把他放出來以後他不會再傷人。想了許久,除了把蠱雕打暈了拖出來之外再想不出來第二個法子,而且,把他打暈,隻能保證他在出了密室之後的一兩個時辰之內暫時不會殺人……
古沙之所以殺人,完全就是因為失去了女兒而報複社會。他在忠心於女皇陛下和自己女兒的生命之間選擇了前者。明明知道阿圓被煙紅淚挾持著,還要向上官持盈表忠心,去告發煙紅淚。當自己的女兒真的死去了的時候,他開始心裏不平衡了,看誰都不順眼,看誰都像是凶手,恨不得殺掉所有人,報複全社會,卻忘記了其實明明就是他先放棄了阿圓的安危。
這樣的人,花翻想起來就覺得恨得牙癢癢,他即便是真的死了也是自己作死,所謂自作孽不可活,這事萬萬怨不得別人。更何況,他偷襲了兵營,殺了那麼多的人,拉了成千上萬的陪葬,他就是死,也算是死的風光了。
一想到此,花翻就幹脆拉了被子蒙住頭,準備黑甜地睡一覺然後四大皆空,讓古沙在小黑屋裏自生自滅好了。
可閉了好久的眼睛也難以四大皆空。古沙如果是咎由自取的話,老天爺自會懲罰他,可如果他在密室之中就這樣自生自滅的話,就是她聯合了煙紅淚一起要了他的命。雖然煙紅淚那廝劣跡斑斑,但她還沒有背負上人命。古沙縱然不值得同情,但他身不由己被煙紅淚逼著叛變,又被迫在女兒與家族之間做出抉擇,也著實可悲。而且在密室之中他並沒有向他們下殺手,就算是作為等價交換,她也不能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心中煩躁,她還是翻身起來。初秋的月色泛紅,抬眼望去,床前的圓窗框出一隻大橘子一樣的月亮,和一樹橘子色的紅楓。
她對著這工筆畫一樣引人多愁善感的景致沉吟一會兒,發現這真是一個用來跑路的絕佳出口。
果然官壓商一頭,這官家的圓窗,修得可比江對岸那座富豪花園小老婆的後窗戶氣派多了,單從尺寸上來說,就呈現出壓倒性的優勢,這圓窗足足有四尺來高,除了距離地麵有一定距離以外,與一扇門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區別。
而且為了美觀的需要,這四尺高的大圓窗上隻是象征性地疏疏地隔了一些白梅形狀的木雕花而已。大概是這是一處官邸,絕對不會有什麼安全方麵的憂慮吧。
花翻拿涼水淨了臉稍稍驅散一些睡意。然後悄悄地攀上那扇窗子,從另一端跳了下去。
經過反複的實戰訓練,花翻跳牆與翻窗戶的技術已經是突飛猛進,取得了質的突破。從踏上窗戶沿到跳下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