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俠(1 / 2)

此時已近掌燈,龍興本是人丁興旺,此刻卻連個鬼火也不見,想是徹底費卻了。

蕭青正與尚匕坤談話,身後有人拍了他一下,急忙回身觀看,隻見身後站定二人,一道一俗,前麵一人五十來歲年紀,身批道服,身後背劍,手拿拂塵,粗眉鷹目,臉若刀削,頜下三縷須髯,當真道骨仙風;身後站著一俗家年輕人,與他仿佛年紀,白麵無須,劍眉朗目,皓齒朱唇,相貌頗為英俊。

那道者正是拍他之人,見蕭青回身,道:“小兄弟,你且退開,我有話跟這位老伯說。”轉身對身後那年輕俗家人道:“峰兒,快去幫三師叔瞧瞧四位師叔和那位前輩傷勢。我馬上就到。”

那年輕人答道:“是,師傅。”轉身一縱,就是三丈來遠,幾個起落就到了坑對麵。

蕭青雖未認尚匕坤為師傅,但相處不到半個時辰,尚匕坤處處要與他好處,話語中滿是真誠,蕭青自幼浪跡江湖,少有人如此對待於他,心中對這老怪大有親近之感。於是衝道者說道:“這位道爺,這位老者傷得如此之重,你別加害於他。”

尚老怪一聽蕭青袒護於他,忽然大笑,也不理那道人,道:“想不到我孑然一生,到死時才交了個過命的朋友,很好。你雖不肯認我為師傅,也不肯收我這骨槍,我也當你是我一生的朋友;蕭兄弟,可惜我沒什麼能送你,我袖內有顆七彩寶珠,就算做咱的見麵禮吧。”

蕭青奇怪,明明尚匕坤已將心腹最貴重之物送於我,怎還要送我東西,忽然恍悟,原來這老者怕那道人懷疑他身上有那秘密之物,故意做戲掩蓋。於是俯身檢查,果然從他身上摸出一顆珠子,捧在手中,光燦燦直耀人眼,一看就是寶物。心道:“這珠子可比那什麼破書強多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不如燒雞來的實在。但一想,為了做戲,要讓人看不出破綻為好,於是俯身磕頭,道:“多謝老人家,您福大命大,定不會有事的。”

尚老怪歎了口氣,轉身衝那道人說道:“冷二俠,想不到七劍今天快來齊了,蕭大俠來了嗎?”

來著正是風雷七劍的二俠玄冰劍冷其雲,那年輕人是他的大徒弟楚玉峰,連同四俠電光劍黃其子今日都到了。

隻聽冷二俠道:“閣下好厲害的身手,連少林的行明長老都傷在你手上,看你裝束乃是雲霄門下,道個腕兒吧。”

尚匕坤邊咳邊笑道:“我乃無名少姓的江湖蝦米,說了你也未必認得,不錯,今日襲你之事正是八掌門吩咐,你要殺就殺,怎來那麼多廢話。”

二俠沉吟了一下,道:“看你傷得不清,恐怕殃及內髒,用不得我動手,你也活不長了。”轉身向蕭青道:“小兄弟,這人練那妖法,不是善於之輩,莫要跟他相處。快跟我速速離去。”

蕭青道:“他是不是妖人,我不曉得。今日他贈我寶珠,我定要相護於他。”

二俠苦笑一聲,道:“如此你好自為之,這害人的法器,我定要毀了。”伸手要取那人骨槍。

這人骨槍乃是尚匕坤至愛之物,怎容他搶奪,當下運力想要護槍,卻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頭載到,槍已到了二俠手中。尚匕坤張著枯眼,仰望蒼天,嘶啞道:“道無常,行無常,天地不仁何為良;風蒼蒼,雲蒼蒼,功過不啻一黃梁;夜彷徨,人彷徨,孤燈月影我自傷...”聲音愈來愈低,就瞪目死了。

蕭青見尚匕坤再無聲息,鼻子一酸,竟而留下滴眼淚來,俯身磕了三個頭。而後站起身對二俠道:“這位道爺,我要為老伯挖個墳。無論他生前做過何等壞事,也總不至讓他暴屍於野吧。”

二俠點點頭,道:“也罷,你就幫他修做墳吧,我去瞧瞧那邊的狀況。”說罷,騰身而起,飄向其餘眾人。

這時,三俠已經喂四俠一僧服下丹藥“奇謀續命丸”,都已性命無礙,隻是莫三俠仍是昏迷不醒,黃四俠正席地而坐,為他運功療傷。一見二俠趕到,微微頷首,二俠便知三弟性命無憂。

一旁行明大師已運用真元將內血逼出,行動如常,見二俠趕來,雙手合十道:“原來是冷二俠,老衲輯首了。”

冷二俠連忙還禮,道:“晚輩不敢當,大師傅傷勢如何?”

行明道:“多謝二俠掛懷,老衲已無大礙,但要歸附舊觀,怎地也要月餘。”頓了頓,又道:“二俠,你手中可是那妖人的人骨槍?”

冷二俠忙道:“不錯,正是人骨槍,我剛從那妖人手中得來。”

行明道:“善哉,老衲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二俠能否應允。”

冷二俠道:“是否想要晚輩手中這把人骨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