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劈了當柴燒(2 / 2)

無魚皺著眉想了會,恍然大悟,然後臉色青紫變幻,最後定格到難看的黑色,咬牙咒罵了一句,恨恨的提起牆邊的斧子就劈了上去。她與水清是特許在武堂學武的,這一斧子下去,車轅登時應聲而斷,木屑翻飛。

樓水水聽著身後傳來的木頭斷裂聲,又是惋惜又是心疼又是讚歎,惋惜的是這麼好的馬車她一天都沒享受過,昏迷那天當然不算,她都沒趕腳的好吧!心疼的是,自己親手將一堆銀子推離了她的懷抱!讚歎的是,不愧是上好的木頭啊,連被劈成柴的聲音都如此動聽!

一下午就在劈劈啪啪的木頭斷裂聲度過了,直到把馬車碎成木渣,無魚才丟了手中的斧頭,氣哼哼的走了。

樓水水給進了屋,滿頭大汗的無魚遞上清涼的濕毛巾,又給兩人都倒了杯熱茶,才眯眼笑的像隻小狐狸:“我家無魚出完氣了?唉,這馬車真可憐,又不是它的錯,無辜的成為了我家無魚的出氣筒。”

無魚咬唇,也不敢接茶:“是無魚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樓水水攔住想要跪下請罪的無魚,嘖嘖歎道:“無魚什麼時候這麼笨了,我又不是糊塗到分不清是非黑白,這馬車冤死了,我們總要為它鳴冤不是?哎喲,讓我想想,是誰犯下的事?嘻嘻,日後定要抓到這膽大包天的狗東西,到時候再讓無魚真正出了這口惡氣,如何?”

無魚眼圈紅紅,也不再固執,隻是心中卻將那個心懷不軌的二夫人恨得更深了。樓水水看無魚心情好了些,便讓水清把灶台上溫著的飯菜端上來一起用晚餐,無魚水清即便已經被命令著上了餐桌,還是局促的很。樓水水倒是吃的很香,心裏卻謀劃著怎麼把兩個小妞改造的符合自己心意,她們總是嚴謹恪守主仆本分,日後怎麼能幫助她在商場上賺錢呢?商人嘛,就是要認錢不認人滴,她始終認為,隻有平等的夥伴關係,才能維持的更牢固,更長久。

飯菜撤下去後不久,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樓水水放下手中一卷雜書,從躺椅上起身做到桌後,示意水清開門。

方臉短須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膚色黝黑,手掌粗糙,四十歲的男子鬢發已有些發白,是典型的莊稼漢長相。

“吳大叔,請坐。”樓水水給吳青山讓座,吳青山憨憨的扯了扯嘴角,搖著手退了兩步。

“小公子,您客氣了,小人就是來把您的東西還來,石頭他娘舍不得這孩子出遠門,所以您的好意我們隻能心領了。”說著,吳青山將手中的合同和裝碎銀的荷包遞到桌子上。

“吳大叔,是怕我苛待石頭大哥?”樓水水麵色不變,認真的凝視著吳青山的眼。

吳青山被樓水水視線牽引對視了幾秒,猛然回神,低下頭去:“不是,不是,是我們家石頭沒福氣,禦馬的水平也一般,怕出了意外,平白給公子添麻煩。”

“可是我覺得石頭又穩重可靠,又有上進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吳大叔是不是覺得石頭大哥跟著我一個小娃娃是屈了才?”樓水水眯眼笑的和善,話語卻不讓分毫。

“哪裏,石頭何德何能,”吳青山笑的勉強,意願卻堅定“公子還是另找他人吧!”

“吳大叔,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樓水水卻不接他的話,忽然轉了話題。

吳青山有些不適應這麼跳脫的對話,怔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瞬即逝的慌亂,挪了一下腳步回道:“護衛,因為手腳拙笨,被辭退了。”

“哦,那人可真是瞎了眼了,吳大叔,既然你不想石頭大哥接這單生意,我也不能強求,這幾日麻煩吳大叔了。”樓水水起身向吳青山抱拳示謝,神色鄭重,眼神真誠。

“小公子客氣,那小人就告退了。”吳青山恭敬的往門外退去,就在他手掌覆在門上,將要推開時,樓水水不溫不火的開口了。

“吳大叔,該來的始終會來,該走的始終會走,希望這是石頭大哥的意思。”吳青山高大的身形滯了一下,推門走了出去。

門外,吳青山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立在院中的老石榴樹旁,抬眼凝視著滿目星空。秋日天氣少雲晴朗,顆顆寒星掛在天幕便顯得猶為璀璨,猶如閃爍的明珠。

吳青山待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朝主屋走去。真不知,收留了那三個主仆到底是福還是禍啊!該走的終究會走?好小子,竟還會威脅他,真是小看那小娃子了。

明亮的月光清晰的映出,粗糙的老石榴樹幹上五個指紋清晰的印痕,看形狀位置,正是吳青山方才所放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