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和班上的同學熟了,也常聽別的女生提到他,說他念書很好,也有才氣,隻是不大合群,有些冷傲,這在我第一次見他就隱約感覺到了。不久學校搞藝術節,有一項作文競賽,班主任指派我倆參加,那次我們拿了並列第一回來。課間我悄悄從別的同學手中看到他的文章,他的文筆淡淡的,卻帶著說不出的清新和恬靜,很美,我暗暗佩服。下午,他徑直向我走來,對我說:把你的作文給我看看。這大概是我們第一次接觸。放學時,他把作文還給我,沒說什麼,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很深很黑,我從沒看過一個男孩的眼睛長得那麼漂亮!
有一次在過道我們擦肩而過,他塞給我一個信封。我手足無措,回到座位坐下,我看到他轉過身來看我,我分析不出那目光中有什麼,隻能低下頭掩飾快要蹦出來的心跳。
信裏沒寫什麼,他給我講了他小時候的事,他來自一個民風純樸的小鎮。他說這裏讓他覺得茫然,他說我的到來讓他覺得親切,他說他以為隻有我會理解他的感受。在被即將來臨的高考壓得透不過氣來的那時候,我不知能為他做些什麼。
放學時下了大雨,很多同學都被隔在走廊裏。他家住的很近,他走過來對我說:等我,我家有雨衣。我還來不及說什麼,他已經衝進了雨裏。我怕同學們看見,獨自站在校門外的角落裏,一會就被澆透了。他回來時,也一身的狼狽。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把雨衣披在我的身上,還細心的為我整理好雨帽。他的視線一直回避我,我看著他,他的頭發被雨打的一縷縷垂在額前,我好想幫他拂開,但我一動也沒有動。
在想什麼,在做什麼。緊接著高考來了,我們班隻有四個人上了大學,我和他考到了同校,還是同係同班。
大學的生活過的豐富多彩,我和他還有另外兩個同學變成打不破的四角組合,念書喝酒打台球捉情感的迷藏,很快三年的大學生活結束了,我們各分東西。
我是四個人中最早結婚的,典禮的前夜,很多好友把我的閨房圍的水泄不通,他也來了,來的很晚,看得出他喝過酒。他也跟著大家逗我,還問我怎麼這麼早就嫁了?我也開玩笑的說:好容易有人肯娶,幹嘛不嫁?他的眼中掠過一絲傷悲,大家插進話題,我也顧不得和他多說。他何時走的我都不知道,一個朋友告訴我:明天的觀禮他不來了,他留了禮金讓別人轉交給我。
之後不久他辭了工作去了外地,據說幹的有聲有色。也通過電話,他總說想念上學的時候,我說誰不想念呢。幾年後,他也要結婚了,聚會時聽的出他對他的婚姻從未開始就沒看好。我想勸他慎重,話到嘴邊又沒說,都是成人了,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作為朋友不好說的太多的。
他跟我們三個打了招呼,不讓我們參加,也不收我們的東西。他的婚禮前夜,我接到了他的電話,老公就在我身邊。他說:你不用說話,隻要回答一個字就夠了。他問我:你是不是過的幸福?我一楞,我不知此刻他是什麼心情,卻本能的知道我的回答會造成什麼。我回答了一個字:是!他說了一句:那好吧!掛斷了電話。
婚後,他有了一對雙胞胎的女兒,玉雪可愛,是他最大的驕傲。他又去了外地,很少回來,每次聚會他都給我們看他女兒的照片,他很少提起他的妻子,直到今天他也沒讓我們見過。
有一次他醉了,半夜給我發來短信說他想我,想從前的過錯與錯過,說他工作的地方很象他小時候的小鎮,讓我有空去看看。我看到了,沒有回複。之後我們也沒有提起。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有些時候
她第一次聽說他是在高二下學期,一個清風拂麵的下午。朋友們在聊隔壁班的他,聊他的仗義,他的聰明,他很眩的球技。她隻是偏著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微笑著。一個影子在她心頭嫋嫋升起,他和她還從來沒有打過照麵,對她來說,他隻是個影子而已。
傍晚,血紅的夕陽映滿了西邊的天空。放學時她經過人聲鼎沸的露天籃球場,朋友熱心地向她指出他的位子。斜陽下,他抱著籃球,颯爽英姿。也許是白天的暑氣還未褪的緣故,她突然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