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夫人,這是什麼點心?寡人怎麼從未吃過!”嬴政一邊細細品嚐著案幾上的點心,一邊對一旁的鄭夫人說道。
“陛下,這是妾身自己做的。”鄭夫人要看著嬴政,溫柔地說道。
“嗯,不錯,很合寡人的口味,有時間讓梓笙過來和你學一學,那丫頭真是什麼都不會做···”嬴政一想到梓笙一個女兒家,卻一點女兒家該會的都不會,眉頭便皺的發緊。
“哈哈,陛下喜歡就好,蘇兒真是和您一個樣,也覺著這點心好吃呢···既然陛下如此說了,妾身就親自去梓笙姑娘那兒,教教她如何做,這麼一來,陛下在清揚宮也能經常吃到了···”鄭夫人細致的給嬴政倒了杯熱茶溫柔地說著,盡管從始至終,嬴政都沒有認認真真的看自己一眼。
“如此甚好。蘇兒呢?”嬴政點點頭,在屋子裏看了一圈問道。
“蘇兒出去玩了,想必一會就該回來了···”鄭夫人笑著看了看門口。
“這小子,怎麼現在越來越閑不住!”嬴政微微皺了眉,輕聲說道。
“陛下,不要生氣,蘇兒這個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妾身會多加管教的。”鄭夫人往前推了推茶碗,微微曲了身子說道。
嬴政拿起茶碗吹了吹,便一飲而盡,點頭說道:“還好你這個做娘的懂禮數,也讓寡人省了不少心。”
“既然蘇兒不在這,寡人也走了,你好生歇息。”喝完了熱茶,嬴政一邊說著一邊起了身就要走。
“陛下,留步,妾身有些話想對陛下說。”鄭夫人見狀,也連忙起了身,叫住嬴政。
“什麼話?說。”嬴政止住腳步,語氣裏不帶一絲感情。
身後的鄭夫人,理了理裙擺,輕輕跪在嬴政腳邊,低聲問道:“陛下,妾身鬥膽一問,陛下覺得梓笙姑娘同妾身相比如何?”
嬴政一愣,轉過頭,卻隱約帶著些怒氣:“這是你能問的麼?”
“陛下,息怒,妾身知道是妾身的無禮了,但是請聽妾身把話說完···”鄭夫人沒有急著辯解,反而繼續說道:“陛下,也許你自己察覺不到,可是,妾身都看的清楚,原來妾身從沒見你真正笑過,從沒見你的眼睛裏像現在這般蕩漾著溫柔,妾身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梓笙姑娘。”
此時的嬴政有些驚詫,又突然有些慌亂,沒好氣的嗬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鄭夫人微微笑了笑,起了身,扶過嬴政,又重新將嬴政迎回案幾旁,安撫著讓嬴政落了座,隨後自己便又端莊的跪坐在了嬴政對麵,滿眼幸福的說道:“陛下,妾身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穿著紅衣在大殿上為我撫琴,那一刻開始,妾身便決定要陪在陛下身邊一輩子,當我有了蘇兒之後,妾身覺得這是上天給我的最大的恩賜,即使那之後,雖然陛下很少碰妾身,妾身也從未覺得有任何委屈,因為我還有蘇兒在身邊···”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這是在責怪寡人冷落你麼?”嬴政突然有些焦躁。
“陛下,妾身從沒有責怪陛下的意思,妾身知道陛下待妾身好,陛下能經常來看望蘇兒,妾身就已經很知足了,妾身隻是打心底裏替陛下高興,終於找到那個對的人,終於找到那個能夠讓你打開眉間心結的女子···”說到這的鄭夫人滿足的點了點頭,語氣卻突然有些輕顫。
鄭夫人害怕嬴政聽出異樣,便努力調整了呼吸,又緩緩說道:“妾身辦不到的,梓笙姑娘都辦到了,妾身看的出來,陛下您是真心喜歡她,每次提到她,陛下總是會笑得很溫柔,那是妾身從未見過的溫柔和寵溺···”鄭夫人笑得幸福,也笑得有些羨慕。
“你···”嬴政還是有些不解鄭夫人這番話是何意,便皺著眉看了看鄭夫人。
“陛下,妾身再告訴你一件事,那天啊,在樂府的時候,妾身見到了梓笙姑娘,原來,妾身以為她隻是普通的琴姬罷了,可是那次相見,妾身終於知道,為什麼陛下會如此喜歡她了,而且,妾身知道,梓笙姑娘對陛下的愛,遠遠比陛下對她的愛還要深···”鄭夫人目光沉靜,若有所思的看著外麵庭院裏新長出的枝芽···
“何以見得?”嬴政如此一聽,更加不解了。
“陛下,有些事情不一定要追根溯源,我們都是女人,自然看的出來···陛下,妾身福薄,如果有一天妾身不能再侍奉陛下了,請陛下一定要記得,國事雖然重要,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鄭夫人的眼睛紅紅的,強忍著想要落下的淚水,偏過頭去不去看嬴政。
“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寡人怎麼聽不明白?”嬴政從未聽過她說這麼多話,也從未見過她如今日這般心事重重。
“陛下,妾身沒有別的意思,妾身今日隻是有些傷春罷了,陛下莫要多慮···”鄭夫人衝嬴政淡淡的笑著,想要伸出手撫摸一下嬴政的臉頰,可還是輕輕按下袖袍下想要伸出的手,暗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