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醒自從回歸之後變得像另一個人一樣。她寡言少語、獨來獨往,和誰都保持距離,哪怕是曾經深愛的蓋亞,她也視若無睹,也不勝從前整潔,整天不梳的頭發和好像永遠不換的風衣,顯得很邋遢,無論怎樣的天氣都是圍著圍巾,壓低帽簷,像一個怕見陽光的怪人。
我甚至聞到她身上有濃烈的煙酒味,有人看見雪醒在課間的女廁抽煙,如同一個癮君子一樣。我幾次試圖找她談談,都被她搪塞過去,像個驚慌失措的逃難者,極力回避任何人的關心,有時猶如驚弓之鳥,整天神經兮兮。
蓋亞實在無法忍受雪醒好似換了個靈魂一樣的巨變,他決定今天下午一定要找雪醒說清楚,哪怕是用綁的。
下午我和維特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在馬路一側糾纏不清的兩個人,蓋亞一次次追上雪醒,雪醒無情的甩開他,甚至在人來人往的大街為了擺脫蓋亞的癡纏,毫不留情的甩了蓋亞一個響亮的耳光,那種皮膚碰撞的聲音,隔著馬路都能聽見。
看到蓋亞的窘狀,我和維特趕忙上前安慰:“你還好吧!”我輕拍他的肩膀。
“你覺得呢?”蓋亞無奈的望著我,他的嘴角被打破了。
“這娘們兒怎麼這麼大力氣?算了,表哥,你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維特從書包掏出紙巾遞給蓋亞。
“我還是先回家好了。”蓋亞無奈地默默離開,像個打了敗仗的士兵,垂頭喪氣。
遙望蓋亞孤獨痛哭的背影,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雪醒是不是鬼?”維特終於忍不住問了。
“應該不是吧······”我不確定的回答。
“可是她明明死了。我相信自己沒有妄想症!”維特堅定的說。
“胖子,你的那些跟蹤儀器還帶著嗎?”
“你不是又想玩跟蹤遊戲吧?”維特很驚異的看著我。
“難道你不想知道雪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們倆在塵灰飛揚的馬路默契的對視,而馬路那頭,漣颸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注視我們的一舉一動,她的眼神犀利似乎在警告我們什麼。
夜,靜悄悄的來臨,萬籟俱寂。雪醒在擺脫了蓋亞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獨自一個人鬼鬼祟祟穿越城鎮,向天籟灣方向而去。
森林在這個時候總是顯得要比城市陰暗的多,茂密的樹木遮天蔽日,我和維特躲躲閃閃一路走一路藏,與雪醒保持距離。雪醒的步伐越來越急促,她不知道被什麼驚到,有些惶恐的環顧四周,我和維特趕忙停下腳步藏了起來。
雪醒像狗一樣嗅著四周,兩眼放光變得異常精神,突她動作靈敏的像隻被打了激素的猴子,一下躥到樹幹間抓起一隻鬆鼠咬斷其脖子,貪婪的吮吸鮮血。
維特被其恐怖的畫麵震懾嚇得幾乎滾到陰溝裏,雪醒聽覺靈敏,她感應到有人在附近,便如幻影般的速度移動到我們麵前,和嘴角滿是鮮血、瞳仁似火的怪物雪醒麵對麵,那一刻,我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維特估計腿軟了,他像個皮球一樣滾動,希望能遠離眼前這個陌生、可怕的女人。
雪醒變成一個嗜血的怪物了,此刻她連容貌都改變了,五官比從前深邃,眼球呈現火紅,皮膚蒼白得猶如白化病人,獠牙沾滿鮮血,她丟掉手中的動物屍體,張牙舞爪朝我撲來。顯然我身上的味道更合她的胃口,我手心全是汗,在那雙奪魄勾魂的眼睛監視下,我無處可逃。
難道我要變成雪醒的一頓美食了嗎?
“雪醒,我是洛克,你清醒一點!雪醒!你不會傷害我的是不是?雪醒······”我試圖將雪醒清醒的一麵呼喚回來,卻被她一把抓住了脖子,她變得力大無窮,我翻著白眼幾乎窒息。
此時,維特手拿樹幹站在身後,一棒將雪醒打倒在地,我這才有了喘息的機會。可是那一棍子並沒有打暈她,反倒徹徹底底激怒了她,此時已然喪心病狂的雪醒如同力大無窮的巨人,我和維特就像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在幽深的密林任其被摔來摔去,我頭昏腦脹,渾身酸痛,完全喪失了反抗能力。
雪醒一手掐著一個,將我倆高高舉起,我看著她泛著幽幽白光的獠牙慢慢向我脖子靠攏,猙獰的麵孔離我越來越近,我要死了嗎?頓時天旋地轉,我的腦子不受控製,偌大的森林隻剩下維特鼻子發出的抽泣和手腳亂摸的掙紮。
漣颸不知從什麼地方閃現,她迅速的倒地滑步兩腿夾住雪醒的雙腳用力一別,將其絆倒。我和維特應聲落地,大口大口的呼吸。
漣颸相比於雪醒的蠻力,動作要輕巧許多,但是比起雪醒發狂似的凶猛,纖弱的漣颸顯然有些招架不住,雪醒像被打了雞血,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耗不盡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