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知道——”謝天強的兩臂被吊在頭頂上,整個身子吊離地麵,血肉模糊,鮮血橫流,身上完全看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可落下的刑具依然不曾有半點停歇的跡象,四周的人則看著對他用刑的男人,一聲不吭。很想告訴老大,他要是再這樣下去,很快這家夥就會掛掉。但老大的眼睛像能噴出火來,誰都不敢吭一聲。
像是累了,祈暗玦扔掉手中的刑具,憤憤地走出了這裏。“繼續!”不管他怎麼用刑,謝天強都隻有這三個字。而他的妖妖到底在哪裏,依然不知道。
從來不曾這樣害怕,不是沒經曆過這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場麵,可這一次,身陷險境的是他心愛的女人。如果不是謝天強做的,那又會是誰?那個他一直都查不出來的神秘人物?該死的,妖妖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
聽不到身後謝天強的shenyin,他緩慢地走了出去。屋外正是夕陽燦爛。快要到春天了,本來該有些溫暖的。可此刻心裏,覺得很冷,很冷。
走進屋裏,在窗前站住,抬頭看向那飄渺的天,藍天白雲之上,是那淡雅的容顏。妖妖,你到底在哪裏?對不起,我不該太過自負的。我一向自視甚高,從來不曾這樣恐懼這樣無力……
“大哥。”龍悄然出現在身後,低聲喚他。
祈暗玦沒有回頭,維持著先前的姿勢,也沒有回答。龍的叫喊其實傳進了耳內,隻是不想開口。心裏的恐懼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溜走,變得越來越深。如果隻是受一點點皮肉傷還沒什麼,要是再遭遇一次那樣的事情,她一定會崩潰的……
“啪”一聲,是膝蓋著地的聲音。“大哥,對不起,你懲罰我吧。”如果不是他不夠小心,大嫂就不會被人帶走了。他從來不曾失手,第一次失手,便是這樣嚴重。
祈暗玦緩緩地轉過身來,淡然地看著他。好一會,才緩緩地道:“你這是幹什麼?學人家負荊請罪?要不要把衣服給脫了,背上藤條?再說,如果你有錯,那我豈不是錯得更離譜?畢竟,決策的人是我。我現在要聽的,不是自責,而是妖妖的消息,明白嗎?所以,別在這麼緊要的時候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龍一愣,然後站了起來。“大哥,我明白了。我一定會竭盡權利,把大嫂找回來。”大哥看似在責罵他,其實是巧妙地想要抹去他心底的內疚。
祈暗玦轉回去,雙手背在身後,仰頭看天。長發在風中飄飛,犀利的眸子微微眯起。高大的身影在風中,顯得有些孤獨。“龍,你怎麼看?”
龍看著他的背影,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我不知道,但是大哥,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大嫂的。”其實,心裏有一個猜測,急需要證實。
“爹地——”軟軟的童音響起,伴隨著奔跑的腳步聲。樂安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大廳,直直地撲向窗前的祈暗玦。
祈暗玦收起情緒,轉手彎下腰,張開兩臂。小小的人兒依然是一躍而起,抱住他的脖子,兩腿盤在他腰上。
樂安緊緊地攀附在爹地身上,微微嘟起小嘴,抱怨道:“爹地,媽咪怎麼還不回來?她是不是要在朋友家裏住啊?”雖然這大大的房子裏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但見不到母親,孩子無法像平常那樣玩得無憂無慮。
祈暗玦將孩子的小身子壓進自己的懷裏,借著這個擁抱讓自己冷靜下來。“你是怎麼猜到的?媽咪剛才打電話來,說她的朋友突然身子不舒服,媽咪要照顧她的朋友,今晚不回家了。所以,你今晚要跟爹地一起睡哦。怎麼,你不想跟爹地一起睡嗎?”
樂安皺皺小眉頭,嘟著嘴道:“想,可是,我想媽咪了嘛。”
祈暗玦像給他一個笑容,卻笑不出來。隻能抱著他,輕輕地拍扶著他的背。“爹地知道。”他也很想她啊,可是,他連她在哪裏都不知道。平生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
不行!他不能老是這樣隻想著自責,一定要冷靜。隻有冷靜,才能最快地找到她。
“爹地,我們去媽咪的朋友家裏找她好不好?”
……
龍看著父子相擁的畫麵,悄然退了出去。夕陽中的父子,構成了一副溫馨的圖畫,但並不完美。因為,還有一個位置,空著。他,一定要讓這個位置站著對的那個人。
龍駕著車,飛速行駛在暮色降臨的山中。那個人在山中有一棟別墅,他知道的。前麵那輛車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山路雖然九曲十八彎的,但他還是不敢跟得太近。殊不知道,自己早就是被人甕中的鱉了。
黑色的車子裏,祈傲麟回頭看了一眼彎彎曲曲的路,慢慢地勾起嘴角。他早就料到,這個忠心耿耿的家夥一定會出現的。事實上,他也沒想著能夠藏著煙兒太久,隻要能夠攻破她那一扇脆弱的心門,應該不需要太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