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慢慢清醒,半信半疑的看著婉兒,以及背對著他們倒在床上的刁雀。
她滿身的鮮血和那血腥味能另人惡心,翠兒反複忘記了一切,匆忙開口:“婉兒,刁雀她怎麼了?”
婉兒被這麼一說也是朝刁雀看去,見著刁雀臥倒的樣子倒是有些心驚肉戰,搖頭問著:“翠兒,你那裏有沒有止血的藥?”
翠兒一聽,眼珠子一轉,笑容瞬間綻放,一排銀牙閃爍著單純、美好,像是說道她心坎裏了。
就見這她左右找著,最後在腰間摸索出一個小瓶來:“本來是想進宮之時,萬一受皮肉之苦用的,沒想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說著便交給婉兒,婉兒一笑,這才道:“刁雀這臉不見好,現在疼苦的不願意見人,你也知道的。”
翠兒一聽,算是明白了刁雀到底怎麼了,恐怕是傷口感染才會出這麼多血的,表情瞬間黯淡下去,有了點失落,像是在自責自己的醫術不精。
婉兒不忍見到翠兒這樣,便連忙開口阻止了翠兒的自責:“翠兒,去幫我打盆水來好嗎?”
翠兒自然知道有什麼用,應聲便歡快的出去了.
婉兒這才放心,看來翠兒沒有感覺到半點不對的地方,那麼這樣最好不過。
確定翠兒走遠,將門關好,才回頭看向躺著的刁雀:“我幫你擦擦應該就會好,這幾天先避避風頭。”
說著,身子已經小步上前,手伸到了刁雀肩膀上,卻見刁雀反手一怕,像是不想讓婉兒碰到她。
這讓婉兒覺得十分不適應,剛要開口勸阻,被刁雀先開了口:“婉兒,我對不起你們,就連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事情過後還要麻煩你們照顧,這樣的我簡直就是糟糕透了!”
因為她自己的莽撞,殺了人,卻還要婉兒來幫她收拾爛攤子。
頓時,刁雀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
婉兒的擔憂之色稍稍減弱,嘴角的微笑掛上臉龐,手上的動作不減,哄著刁雀,讓刁雀寬心。
心裏暗暗疼痛,死的這些人都是為了她們的利益而死的,難道不是嗎?
要是婉兒沒有利益可圖,又為什麼會義不容緩的幫助刁雀脫身呢?自己又為什麼會想到,用這件事情嫁禍她人呢?
要說真正的凶手恐怕就是婉兒了吧?
婉兒自嘲的笑著,笑的沒心沒肺,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婉兒!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前那個單純善良的你呢?這到底是怎麼了?
自我譴責著,突然覺得,也許這就是生活。
“其實,你還救了我不是嗎?若不你奮不顧身的出現在屋簷上,恐怕我就要被巡邏隊供出去。”婉兒小聲俯到刁雀耳邊,怕是有人聽見。
刁雀的聲音小,就算是可以直接說,外麵也聽不真切。而婉兒不一樣。
聽到這裏,大家都不說話了。
刁雀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婉兒連忙將刁雀翻過身來,將其身上的衣物脫去,刁雀的臉蛋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這身上的傷口,簡直慘不忍睹。
原來的燒傷有所感染,此刻的刀傷又劃開了一抹大口子,不深,但是很長。
看著這些,婉兒算是明白了刁雀一直隱忍著的痛苦到底有多疼,也不戳破痛苦,利索的將衣物脫下,丟到一旁。
翠兒的水打來了,看見床上刁雀煞白的臉,動作更加利索,將毛巾打濕,快步跑到刁雀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