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泱聽了他的話越發生氣了:“我想我有人身自由,我怎麼做那都是我的事情。”
程逸明眸光中帶著一點怒意:“黎泱,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關賀對你有那層意思,你知道一個醉酒的女人在那種場合讓自己喝醉是意見多危險的事情麼?”
黎泱苦笑:“感謝程總,您才回國不久,這種場合我比您見的多,我知道怎麼應付?”
程逸明回道:“你是在挑戰一個男人的極限,還是覺得你有足夠的把握在這種場合下全身而退?又或者你就是主動迎合?”
黎泱聽了程逸明的話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就覺得鼻子酸澀無比,胸腔像是塞滿了一整塊石頭,她雲淡風輕的說道:“請問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又以什麼身份這麼對待我,你愛我麼?或者你更想睡我?”
她說完眼淚就落下來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哭,她快速的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輕盈的像一隻兔子,輕聲說道:“很晚了,我要上去了。”說著轉身就走。
程逸明臉上掛著痛苦的表情,呆呆的站在原地,耳邊回蕩著黎泱的話,請問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又以什麼身份這麼對待我,你愛我麼?……
他想,愛這個字,對於他和黎泱來說,太沉重,他寧願她什麼也不知道,彼此做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就好,他後悔他剛才一時的衝動。黎泱壓抑著抽動的肩膀離去的身影,讓他格外的心疼。
黎泱覺得往常從小區門口走到公寓門口隻要幾步就到了,這一次她卻覺得無比的漫長,她覺得五髒六腑都疼得厲害,她真的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蹲下來嚎啕大哭,她抽動著肩膀一步步艱難的離開。
她像個逃兵一樣落荒而逃,她害怕他笑著無所謂的說,你看玩玩嘛,何必當真呢,她又怕他會認認真真一板一眼的說,我喜歡你啊。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怕承受不來。要是前一種,她害怕,他那麼不在乎的說出來的時候,她會在他麵前流露出她的那點悄然喜歡上他的小心思。要是他一板一眼的說,我喜歡你呀。後一種其實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夏夜的風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涼爽,風吹到身上反而讓人溽熱難耐,知了一直叫個不停,黎泱的心裏亂成了動物園,無數小鹿跑來跑去,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醉了,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不脫鞋,不洗臉不刷牙,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那個霸道的帶著薄荷味的吻以及那張憂鬱臉,嘴裏甜絲絲的,臉上卻一片汪洋,她深刻的感受到什麼叫眼淚倒流。
她無力的躺著,任由淚水順著臉頰打濕耳際,弄濕沙發。她想自己真是一個矛盾體,她不由得羨慕起冉微微來了。愛就是愛,喜歡就是喜歡。我愛你,我喜歡你,我想和你睡覺,多麼簡單又直白的套路,讓人一點也不費腦筋,隻有自己這種矛盾體才會在這哭成了傻逼。
傻逼也得吃飯,也得睡覺,傻逼還得上班掙錢。黎泱在罵了自己半宿之後,無比淡然的起床洗漱,趕地鐵上班,她想昨夜不過是一場類似於以一夜情開場,而結局未遂的鬧劇罷了,又或者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夢醒了,你得知道,你得上班,你得賺錢,你得還房貸,你得養活自己。
她衝著鏡子裏那個眼睛腫成青蛙模樣的姑娘說,該,誰讓你這麼懦弱,誰讓你又想要愛情,又想要麵包還不想要一夜情,活該你得自己奮鬥。
天空烏雲密布,要下雨的樣子。黎泱帶著墨鏡從程盛集團外麵往裏走,天有不測風雲,人旦夕禍福。
黎泱一點也不想看見程逸明,可是她帶著眼睛剛走進一樓的大廳就聽見後麵有人喊自己。這熟悉的聲音是張明的,她帶著墨鏡回頭,張明的身邊還站著一臉波瀾不興的程逸明。她透過深色的墨鏡看過去,程逸明的臉上沒有一絲關於昨天晚上的痕跡。
她自嘲的想,哭成傻逼的隻有自己而已,不怪別人套路太深,怪自己涉世未深。
張明走在程逸明的邊上,臉上開了花:“程總您吃過早點了麼?沒吃過我下去給您買點,這樓下的大餅夾一切特別的好吃,不信您問問黎泱,她在我們市場部的時候每天早晨都買一套,這麼大的一卷,一般的早點她都吃不飽,那家的她就能吃飽,是不是黎泱?”
他說著還不忘比劃一下那早點夾起來那大卷的形狀,黎泱第一次覺得張明的話多的讓人有點煩,他這純屬是為了討好上級領導而不惜醜化別人。黎泱在邊上不說話,按了電梯的上行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