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泱的眼睛一天就消腫了,可是心裏心裏顧忌的事情和顧忌的人卻愈演愈烈。開全體會的時候她坐在最遠的地方,她像一隻烏龜一樣把頭縮進最深的殼裏隻當看不見,吃飯的時候都以最快的速度在樓下解決,沒事不出辦公室,下班立刻走人,上班也來的早一些,以免和某人碰到一起。
就這樣像躲躲藏藏的過了一周,到了周五下班的時候黎泱如釋重負,她覺得再不休息兩天這種內心的壓迫感一定會讓自己瘋掉。
有一種說法叫天不遂人願,黎泱剛想下班,王菲就通知大家,柳總說給大家開個會總結一下這個月的工作情況,就在柳總的辦公室裏。
米珊剛補完妝想走,一聽王菲這麼說,等人走遠立即小聲嘀咕道:“神經病吧,周五哎,周五,她年老色衰不需要約會,還不讓別人過正常人的生活了是麼?這就是嫉妒。”
其餘人雖心有怨言也不多說。
幾個人拿著本子紛紛往前走,黎泱回頭一看宋權還呆坐在位子上,她回頭喊了一聲,宋權才拿著本子反應過來。
柳婉婷的辦公室不算大,五六個人進去之後剛剛好。王菲在一旁記錄,其餘人挨個說。
大夥各自彙報,到了肖斌這塊說的磕磕巴巴的,前言不接後語。
柳婉婷煩躁的拍了一下桌子:“肖斌,你來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做事這麼不上心,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現場培訓要形成製度,你看看你前幾次弄得這叫培訓麼?時間沒有,參與人員沒有,這叫什麼?”柳婉婷說著把手裏的文件啪的扔到肖斌的麵前。
大夥俱是一驚,看來柳婉婷今天又要大動幹戈了。
肖斌在一旁解釋:“柳總,我去給別的部門培訓了,可是人家很多部門現在用不到這個係統,而且表示不好用,不願意用。”
王菲開了腔:“肖斌,你要知道你的工作職責是什麼,困難誰都有,可你要是這麼說話和推辭那你覺得你還有必要做這份工作麼?”
肖斌低頭不語。
柳婉婷的臉色難看極了,王菲在一旁說道:“會後你別走和我談談。”
肖斌點頭。
其餘的人大氣不敢出,等著上麵支會。
到了王靜這,王靜慢悠悠的彙報著工作。
沒等說完柳婉婷就在上麵說到:“王靜你手裏的這係統不是拿來擺著的,是拿起來用的,要推出去知道麼?要換來錢,不產生價值要它何用。”
王靜的性子向來是隨便你怎麼著急,我反正不著急,她依言慢慢點頭算是應了柳婉婷的話。
王菲等柳婉婷說完又補充道:“會後你也找我一下,把你能達到的預期額度跟我說一下。”
到了宋權和黎泱這倒是簡單,一會就彙報清楚了,柳婉婷也沒過多的提問。米珊那頭彙報完,柳婉婷已經沒有力氣在跟她掰扯了,直接讓王菲會後再跟她談。
散會後眾人鬆口氣準備回家,柳婉婷辦公室的門又開了,她站在門邊對外喊了一句:“小宋你留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宋權臉色一變,應了一聲慢吞吞的走了進去。
黎泱心裏嘀咕,按理說她和宋權做一樣的工作,有事的話不應該紙盒宋權一個人說啊,難不成真的是跟傳言一樣,要裁員了?
米珊在邊上和肖斌嘀咕一句:“甭往心裏去,我看她是更年期提前了,找茬。”
肖斌笑:“不至於,柳總才多大歲數,四十歲。”
米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跟肖斌說道:“你不知道啊,人家說柳總的老公床上不行,我跟你說女人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長期得不到滿足,內分泌失調,人就易怒。”
肖斌上上下下看她幾眼:“我看你沒失調,有時候也很易怒啊。”
米珊瞪他一眼:“滾。”
黎泱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話心裏不由得煩悶起來,萬一真要是有個風吹草動的,弄個裁員,以程逸明近期對自己的印象也不是沒有可能,她看著柳婉婷那屋緊閉的房門心裏愈發不安。
剛出了公司門口,黎泱往地鐵站的方向走去,眼見著程逸明的車從自己的身前揚長而去。她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的,按照勞動法,公司也不可能那麼辦,就算是上麵抽風,也得給個合理的理由,自己才能退讓。
黎泱剛到家,就看見冉微微大剌剌的躺在沙發上,吃著零食開著電視。黎泱沒心情說話,在上發上擠出一點地方坐了下去。
冉微微瞥她一眼:“怎麼了,一臉剛上過墳的模樣,誰惹你了。”
黎泱歎口氣,仰倒在沙發上。
冉微微坐起來勾住黎泱的脖子:“你的臉上寫著你有心事,而且事不小,姑娘你印堂發黑,不日將有災難降臨到你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