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曄看著青依出來,才鬆了一口氣,手裏拿著一個錦盒進了後殿。
這個錦盒是冷颯從那匹馬的馬背上發現的,應該是重要的東西的,不然不可能一直攜帶著。
他一揚袖子,踱著步子走了進去。裏麵放了足足有五個暖爐之多,比起外麵來說是溫暖如春也不為過。
他將盒子放在黃花梨木的桌子上,向另一邊走去,撩開三層重紗後,小心地坐在蘇絳衣的床邊,
看著她安穩的睡顏,好像整個人也安定了下來。
她原本蒼白無色的臉頰在溫泉的浸泡下微微泛粉,唇瓣緊緊抿著恢複了以往的淺紅,身後壓著已被疏通理順還攜帶著絲絲香氣的秀發。半張小臉埋在枕頭裏,睡顏甜美,斂盡了一身的張揚,顯得嫻靜安然。
看著她,原先的暴躁不知不覺間就平複了下去。
真好,她在身邊。
君曄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一絲再也掩蓋不住的寵溺和滿足。
從半夜一直到中午,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一室的寧靜。
蘇絳衣還是在中午醒了過來,不知道是因為葵水還是餓的緣故。睜開清泉般的眼眸,看見一個一身墨色錦袍,雍容華貴的男子坐在她的床上,靠著身後的牆壁睡著,容顏極美,嘴角還隱約一抹弧度,
她費力地坐起身,卻被突然醒來的他一把扶住。
“小心些。”他笑笑,笑容一瞬間迷了她的眼。
“哦。”她點點頭。
他直直地看著她:“在雪裏趕了幾天的路?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倒在門口多心疼。”
蘇絳衣撇撇嘴,好像恢複了往日的張揚無忌:“這不是好好的嗎。什麼時候你也這麼軟了。”
君曄笑笑,順了順她的頭發:“還嘴硬。肚子還疼不疼了?”
蘇絳衣臉微紅:“君曄,你是個男人。別問這個問題好不好。”
“害羞了。”君曄不禁好笑,“現在總算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了。往後的幾天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裏呆著,好好休息調理。你要什麼跟我說,我都會幫你辦妥的。”
“哦?”蘇絳衣戲謔道,“那就麻煩你給我找個暖床的,我現在有點怕冷,天又冷。”
君曄麵不改色地點點頭:“好的。我覺得我很適合暖床這個工作,你看,我長得好看,好看的人給你暖床,晚上睡覺的時候心情也會更好的。”
蘇絳衣被氣笑了,作勢要往他的胸口捶上一拳:“去你的。”
拳頭打在他的身上,卻嬌弱無力,軟綿綿的。
他眸光微沉,他當然知道,她如今虛弱的罪魁禍首是誰。
看出他的異樣,她伸手推了推他:“那個盒子呢,我帶過來的那個。”
“在那裏。”他去桌子上把盒子取了來。
蘇絳衣衝他笑笑:“打開看看,你的節禮。是這個叫法吧。”
她歪著腦袋,裝作認真地想著。
君曄緩緩的打開,映入眼簾的一片墨色,他將它展開來,是一件墨色衣裳。無價的妝花緞織錦的墨色麵料,恰到好處的剪裁,精妙絕倫的金銀線的刺繡,細心地在袖口和衣擺上繡上精致大氣的花紋。
這樣一件衣裳,連天下第一的繡娘也自歎不如。這是,她做的,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