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除夕守歲的緣故,攝政王府的人睡得較晚,但是院子裏一年到頭跟著攝政王的人第一次覺得這個院子有了幾分暖氣,當然全賴蘇絳衣大小姐的功勞,暗暗希望絳衣小姐住的時間久一點,回想前一天砸書房的主子真是讓人抖三抖。
有的人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有的人偏偏睡不著,早早地來登門拜訪。
天氣仍不太明媚,但時辰卻是不早了,攝政王府的門前停了兩輛車,一輛是定國公府的二位公子,一輛是永康將軍府的趙雅言。
年前一個禮拜,攝政王突然抱病不上朝的事情,在一幹浸淫官場的老狐狸看來絕對是個幌子,定國公和永康將軍更是這些人之中的帶頭的,他們對這件事也是相當關心。聰慧如蘇安庭,當然明白這些老臣的心思,便順水推舟地提出,由他們三個去攝政王府賀年去一探究竟,這個很理所當然的理由變成了他們來攝政王府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會引起其他大臣的疑惑。
他們接連下車,有蘇安庭帶頭,向府裏走去。
府裏的管家自然不敢提出異議,但隻讓三位等去了前廳,隻道自己去向主人稟告。
三人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隻等來了攝政王君曄。
還是一襲墨色的錦袍,妝花緞寸寸勾勒出這個男人挺拔的身姿和非凡的氣勢。劍眉修長,眸深好似寒潭涼水,不可逼視。他緩緩踱步出來,臉上沒有一絲神情,渾身散發著一種比數九寒冬更甚的淩冽寒氣,光風霽月的容顏也難以化開他臉上眉間一如既往的冰冷涼薄。
他看向麵前的三人,準確地說看向蘇安庭,這個如月似蘭,眸光深邃的男人:“蘇世子,蘇公子還有趙小姐,大年初一就到本王府裏,可有什麼事情?”
蘇安庭也沒有在意他的氣勢,淺淺道:“一是為了賀年而來,而是趙小姐與蘇姑娘交好,想瞧瞧她。”
“本王從未記得與定國公府有互贈節禮的過往,蘇世子應該知道,本王對賀年節禮根本沒有興趣。”
一般人遇到這種不留情麵的話也隻能尷尬收場,或是束手無策,但是蘇安庭不一樣。
“攝政王所言有禮,但今年又不比往年了。”蘇安庭淺淺道。
君曄眯了眯眼睛,緩緩道:“今年怎麼不同忘年了,蘇世子請解惑。”
“今年……”蘇安庭還未開口,從後麵走出一位紅衣絕代佳人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今天是大年初一吧,竟有人上門拜訪,真是稀奇。”
她的聲音輕快悅耳,極為動聽。
眾人循聲看去,一襲深紅色的錦繡長裙拖曳在地上淺淺走來,絳色的腰帶將腰肢勾勒地盈盈不堪一握,烏黑的長發經過精心的打理,後半部分柔順地披在肩上,前半部分用一支海棠紅的赤玉步搖綰住,步搖上垂下的兩條銀線上各墜著珍珠明玉,隨著她的走動微微蕩起。
紅衣絕代,傾世風華,一顰一笑,山河失色。
君曄因為她的走進,身上的寒色頓時減少了不少,離他最近的蘇安庭也不禁了然,也暗暗吃驚攝政王竟會為一女子折腰。不過,若是這樣的明豔如骨子的女子,倒也不奇怪。
一旁的蘇子堯和趙雅言也不禁吃驚。
蘇子堯覺得她更像是他的姐姐了,這麼美的人,除了他們定國公府的人,哪有人有能力生出這樣天仙般的女兒。
趙雅言不禁嘖嘖稱讚,往常一身男袍打死也不肯換,就知道這女人就是在浪費這副好容貌,對,就是浪費。
蘇絳衣走進來,衝君曄一笑,剛剛在後麵聽到前廳的氣氛不太好。雖然她並不熟悉蘇安庭和蘇子堯,但畢竟趙雅言在這裏,這麼多年的朋友加損友,真要讓她難堪,這還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