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這首詞寫的是什麼意思？”黎晴照似乎還弄不明白李格非這樣突如其來的問題。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首詞是蘇學士為他死去的妻子寫的。”李格非走到書桌前，橫著攤開那張宣紙，十年生死兩茫茫幾個字最初出現在眼前，直到整首詞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清照可想念你的母親？”看黎晴照不出聲，李格非心裏感歎道，清照這個孩子比其他的孩子都早一些懂事，她的母親在她出生後一年就去世了，她都不曾識得自己的母親，想必這個孩子心裏也很苦吧！“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先回房去吧。”本來還想說她一番的，可是看到她之後那些責怪的話都消散了。
‘腦溢血而亡’這幾個字依然在他的腦海裏閃過，當初妻子的死讓他耿耿於懷。看著那首江城子，李格非腦中突然想到，為什麼上天總是對姓王的女子如此執拗地偏愛，蘇先生的妻子王弗如此，他的妻子亦是如此！那十年的生死，難道真的就那麼難以跨越嗎！
“晁叔叔，我們走了。”辭別了相處過幾天的晁補之，李格非和黎晴照還有侍女溪亭三人出發回汴京了。
猶記得柳永的《望海潮》：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橋畫柳，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重湖疊嶽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柳永的詞雖然如此形容，可是馬車裏的黎晴照依然會思索這樣一件事，不知道汴京是否還如詩詞裏描繪般繁華？
“小姐，我們到了。”黎晴照還在自己的想象中，硬是被溪亭拉回了現實。雖然不盡如人意，可是汴京和柳永形容的也相差不遠了。
避開了溪亭的攙扶，黎晴照從馬車上跳下來，整理了一下被坐得有些褶皺的衣裙。抬頭間，看到了大門上‘李府’兩個大字。
這就是李清照在長大的地方嗎？那麼她在這汴京的一角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對於李清照的一切，黎晴照都很是好奇。
盡管黎晴照細細地打量著那兩個字，如何尋思，也琢磨不出個一二來。
“怎麼了，才離開幾天，就忘了家了？”已經走進大門的李格非看黎晴照還愣在那裏，在前麵喊道。
就這樣，黎晴照借著李清照之名入住李府，由此開啟了一個別樣的人生。
“老爺、清照，你們回來了，一路上還順利吧。”才進家門，清照的繼母就出來迎接了。
“嗯。”李格非點頭。
回到了後堂，李格非讓溪亭和李清照先回房去了，自己則和這個後續的妻子說說話。他想也許把她一個人留在汴京而自己和清照卻回曆城去看望那個已逝的人，確實是難為她了，更何況她對清照一直都照顧有加，即使清照不是她所出。李格非抱住了妻子，對她說了一聲幾乎不可聞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