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醉後明皇倚太真(2 / 2)

“堂下何人?”

“民婦是張汝舟的妻子。”黎晴照站在堂下,從容地答道。

“可知狀告丈夫你可是要同受牢獄之苦?”堂上的人問道。

“知道。”她依舊不改麵色,因為一旦決定救不容許自己更改。那天之後,張汝舟因為她的告發入獄,而黎晴照也一同入獄。

“你可以走了。”才入獄九天,她被莫名的釋放了,出獄的時候她也以為她從獄卒口中所知道的是家人收買了他們,所以自己得以離開。後來,她才知道,是趙構的旨意,他不是該恨她的嗎?也許很久很久,她都沒有想明白。

風韻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為奴。誰憐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

誰教並蒂連枝摘,醉後明皇倚太真。居士擘開真有意,要吟風味兩家新。

醉了,她隻記得那個夢裏的世界了,卻是一朝醒來,那夢裏的美好,卻又恍然驚散。

趙佶和趙明誠一樣離開,死了的人未必就壞,留下來的人也不一定好。隻不過,她依舊要活著,這年頭沒有人不期待好好活著,在這亂世中殘存,這就是現實,隻是虧了這些好酒相伴。

不記得,如今已經多久了,不記得年月。她不想記得,也不想知道。隻是這兩鬢的霜華卻總要來提醒她,自己已經老了。茶水沒了人共飲,隻能獨自飲酒,詩書不讀,空枕了幾宿。門前的風景再佳,自己也無心欣賞。這暫時的安寧啊,用了多少血淚換來,不知!

酒過,杯盤隨意。花落,人似春老。晃眼間,十年又十年。

“趙夫人,這是我家閨女。”某天,隔壁鄰居家的孫氏將她的孫女帶了來,說是讓她教刺繡。

“我教你書畫和詞賦可好?”在教了那小女孩刺繡之後,黎晴照突然問。她多想,那個時代的人可以脫離這種小女子的想法,真正走出後院的天地。

“才藻非女子事也。”女孩的一句話堵了她。

她終究錯了,這叫做宋,不叫現代。所以她的想法不是她們可以接受的,她即使有心卻也無力,“罷了,罷了!”她揮揮手,讓那女孩離開,不再勉強。

‘千古風流八詠樓,江山留與後人愁。水通南國三千裏,氣壓江城十四州。’江山留與後人愁,是啊,一切都有定數的,她何必強求呢,當一切夢醒,她不再是‘她’,一個宋詞般的女人,那個酒中妃,詞中後,終究隻活在這個時代,而不是未來。

未來,由後人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