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因禍得福(1 / 3)

既存了這個念頭,晚間也沒好生睡得,約莫三更天的時候楚歌才朦朦朧朧的睡迷過去。第二日起了個大早,也顧不得梳洗,胡亂披了件皮裘,內裏隻穿著單薄的褻衣,光著腳,趿拉著鞋便到處在房間裏尋趁手的工具。

魏無瑕端著一銅盆熱氣騰騰的淨水推門進來,見楚歌蓬頭垢麵的模樣,不覺吃了一驚,忙道:“公子快些將衣物穿妥當,如今氣候漸涼,仔細吹了風,若是病了可就難料理了。”

楚歌被魏無瑕一提醒,方才覺得渾身冰涼,忙一溜煙兒的鑽回到被窩裏,被裏麵的暖氣一熏,立刻就打了個的噴嚏。

魏無瑕將銅盆放到案上,笑道:“究竟什麼事,也值得急成這樣?”

楚歌哪裏好意思說自己腦補過頭,一麵穿衣服,一麵支支吾吾打混過去。如此便隻得將巨子令一事暫時壓下。

吃罷早飯,項莊便來找楚歌修習武藝。楚歌的劍術雖說是半吊子水晃蕩,但他的手已然適應了巨闕的重量,那笨蠢的大劍此時看來竟也順眼許多,一招一式耍起來倒有模有樣,虎虎生風,十分精神,項莊亦在旁邊不時出聲指點。不過動作仍顯生硬,大約是身體還不夠柔韌,還需慢慢磨練。

練了一會兒,便有仆人來報:“姬先生請兩位公子前去書房敘話。”

兩人停下動作,不禁麵麵相覷,不解何意,於是收了兵器,略略收拾了一番,方往書房去了。

書房內,張子房正與那管事範增相談甚歡,見楚、項二人進來,方才斂了神色,站起身來笑道:“兩位公子自到吳中,還未曾出門過,古人言‘聞之不如見之’,今日好容易範先生有了閑暇,欲攜你們往城中一觀,不知意下何如?”

項莊本就是個跳脫性子,終日在莊內待著到底拘束,隻是莊園偏僻,且又人生地不熟,故而不敢四處走動,聞言不禁眼睛一亮。

倒是楚歌,他卻是個宅,自然懶散些。初來乍到時逛古代街市尚有幾分新奇,看多了以後便覺得千篇一律,那繁華還不及現代的萬分之一,聽聞也不覺驚喜,隻是看項莊似乎極有興致,故也點點頭。

範增笑道:“既如此,範某便在莊園大門外恭候兩位大駕。”

兩人忙說不敢,回房自去換衣不提。

見兩人走遠,張子房笑道:“範兄看我家項籍公子如何?”

範增笑道:“我觀其言談舉止,大公子的性情卻是沉穩溫潤,眉目清朗,氣質通透,觀之不似將門之子,倒像是出自禮儀詩書世家。”

張子房心中一動,麵上卻笑道:“大公子確實不甚精通武學,隻好慢慢教導了。”

範增隻道:“且再看看。”

張子房將範增送到莊外,楚、項二人早等在那裏。

待坐上馬車,臨行時,張子房又囑咐項莊“出門仔細,須要聽範先生吩咐,別一味玩耍,勿要闖禍”等語,又派了兩名隨從騎馬跟在後麵。

項莊自然是答應不迭,可一入了城,便將之拋諸腦後了。也不坐在車內,說道:“又不是女孩兒家,忸怩甚麼。”竟推開車門,坐到外麵車駕上,又聽得街上無論男女,皆是一片吳儂軟語,糯糯黏黏,風俗裝扮與下相頗為不同,大感有趣,竟是不願再回車裏坐了。

範增不知項莊本領,隻得吩咐馬夫多加照看與他,方回頭對楚歌笑道:“我看籍公子神色,似不甚歡喜。”

楚歌一愣,笑道:“也沒什麼。隻覺得雖天下各地風俗民情不盡相同,但熱鬧景象總歸是一樣的。”

範增笑道:“在下還想著安心要在公子麵前賣弄一番學識,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楚歌忙道:“先生請勿見怪,原是我托大了,還請先生多說說這吳地風俗,若是我犯了什麼忌諱,那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