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春又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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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見的手摸上衣襟的濕.潤處,低頭嗅去,還有淡淡酒香。

第二日林月見悠悠醒轉,已是日上三竿。眼中陌生的房屋擺設正叫她疑惑不已,便看見了斷了小凳兒坐在一邊的李君同。幾乎是本能反應,林月見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微怔了片刻方回想起昨日之事。

又低頭看了看身上微亂卻完好的衣衫,她忽地鬆了雙手,一挑眉望向正自斟自飲的李君同:“我的衣裳髒了,你這兒沒有換洗的麼?”

李君同愣了愣,旋即起身拉開一旁的衣櫥:“有的。”

林月見望著那一旁顏色各異的衣裳,不覺南國非常,麵上卻淺淺一笑:“準備了很久了麼?”

“呃……”李君同愣了愣,尷尬的望著林月見:“你不要亂想,關於你的事,你師父也是近幾日才同我定下來的。”

林月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抬眸戲謔笑道:“你一直站在這兒,可叫我怎麼好意思換衣裳。”

李君同合上衣櫥門,囑咐道:“我一會兒叫兩個丫鬟過來伺候你沐浴吧。昨天你身上沾了些酒,別讓酒氣熏著了。”

一個月是多久?是夕照落滿頭,是斜倚望平洲。

林月見將將住進李家之時雖是知道這房子不是白住的,可每日裏與李君同外出春遊也還算輕鬆自在。李君同對他的寵愛與蘇以歸的寵溺很不相同,就好比林月見身子虛患了風寒,蘇以歸會立馬給她熬了藥看她服下,也可能會在她床邊守上一夜,卻不會向李君同一樣大膽的將她摟在懷中,用體溫驅去她身上的寒涼。

總是林月見極有見識,但總歸是個女子。李君同那樣不設防的與她共枕同眠,之泰然是抵觸的。

李君同卻對她的抵觸視而不見,看她掙紮得厲害了,就厚著臉皮哄到:“月見聽話一點,陳現在我還能克製住自己乖乖睡下。不然,你再這麼蹭蹭得我心猿意馬,我可就不能保證自己還能保持柳下惠坐懷不亂的節操。”

“你還有節操?”林月見小聲嘀咕,“我怎麼看不出來?”

“什麼?”李君同皺眉。

“我身上熱,你離遠一點。”

李君同在林月見身後吃吃笑開。

然則自風寒時間以後,李君同再沒在林月見那而站到半點兒便宜。林月見對李君同戒心大起,時時防備著,並不許他靠近太多。且林月見的風寒也像這個季節一般纏綿不退,連帶著勾起了她在蘇以歸的調養下好得才不多了的咳疾。

李君同顯然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自然也不太懂得如何去照顧一個人。他請來柏城最好的答複為她把診號脈,卻不會低下身子為她熬一晚藥湯。

林月見忽然無比思念蘇以歸那一張算不上俊朗的臉,想念嫋嫋將他的臉變得朦朧,而他骨節分明的手翻開小火爐上陶罐的蓋子,冰糖雪梨的甜香衝淡她喉間的腥甜。

春風漸急,一月之期近在眼前。柏城的桃花也漸次開放,滿城紅霞。

林月見掙紮著從床上支起身子,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忽然就開口急急喚道:“李公子!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