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桃花還在開,較往常年份格外久些,林月見無事便愛坐在桃花樹底下,任陽光在臉上遊走,心中莫名安寧。而蘇以歸,則在一旁搬了桌椅寫書作畫,有時也拿出一張明黃絲絹,細細打量也不知是在作何思量。
“咳……咳咳……”林月見忽又抑製不住的咳出聲來,蘇以歸放下手中物什,端了碗冰糖雪梨送過去。
“師傅……月見這個病,應該是治不好了。師傅以後就不要再給月見找什麼藥方了。每日裏一碗新鮮梨汁,已經足夠。”
“說什麼傻話呢?”蘇以歸摸著林月見的頭:“月見,春有病毒魔障,亦有碧柳新桃。你要多關注這些好的東西,其他的,師傅處理就好。”
“那些男人也包括在內?”林月見問。
“包括。”蘇以歸沉吟半晌,終於重重點頭。
這一年,林月見早已是名動楚國的才女佳人,上門求娶之人,絡繹不絕。
“師傅,如果換做是你想要娶我,我就答應了。”林月見在打開蘇以歸從皇城帶回的所謂“禮物”之時,失神許久,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禮物,是一件做工細致華美至極的嫁衣。
故事再向前移,卻直接到了監斬台那一段,林月見身著囚衣極目遠望,渾身散出無盡的怨氣。
怎會這樣?正思量間,林月見講述的聲音戛然而止,暮景忽然變成一片汪洋火海。我正在感應這種錯亂局麵出現的因由,卻聽見一個久違的聲音:“阿璃,好久不見。”
莽莽火海中出現卿堯那一張帶了傷疤的妖冶臉龐,我皺眉道:“又有何事?”
“沒什麼事,隻是覺得你太笨,所以特意來給你提個醒兒罷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笨的人,一邊想著要掩人耳目偷偷存活,一邊又不願對自己的樣子做出些改變。就連衣裳,都還是從前那麼幾套。”卿堯邪魅笑道。
“是麼?那就多謝魔君提醒了。瓊落明日一定趕去附近的裁縫店裏做兩身新衣裳!”我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林月見與我相比明顯驚惶許多,慌慌忙忙站起身來:“卿君。”
卿堯擺擺手,林月見倉皇望了我一眼,一旋身便沒了蹤影。
“唔,看來你的馭下之術乃是下下品。”我自動後退,與從火中走出的卿堯保持著一定距離。
“你怕我麼?”卿堯無辜笑到:“我長得這麼好看你居然怕我?”
“呃……”我略微遲疑:“如果你臉上沒有那道疤的話,我可能不會怕你。魔君不是向來自詡貌美,六界之中無人匹敵麼,怎麼每次見我都不將它遮一遮?你就不怕我四處亂說,毀壞你的美名?”
“你敢向他人提起?”卿堯步步緊逼。
我鄭重而又莊嚴的點了點頭。
“嗬,你敢提起,還沒人敢聽呢!”他卻一聲輕笑,嘴角笑意更深。
我自覺不能再與他鬥嘴下去,於是默默轉移了話題:“好吧,你今日過來,又帶來了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