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憂慮了片刻才推門而入,看到上麵供奉的墓碑,心卻不由的慌張起來。卻也不顯露於麵色,將香插在焚爐中。
“娘說她想見你,你去見見她吧!”
慕清河道不驚訝,隻是緩緩道:“你忘記我上次見她發生了什麼嗎?”
她當然記得,當時她就在旁邊。慕清河剛到門口,楊素婉把屋裏的東西都往外麵扔,瘋病也更加重了。
“我聽說李師傅又被你氣走了。”在一陣沉默後,慕清河恍如聊家常般的提起。
“每天就知道偷懶,就個三腳貓的功夫。還真以為自己武藝高強呢!”安容撇嘴抱怨著,道甚有個十歲女童在父親麵前撒嬌的模樣。
慕清河不禁笑了。本是慣性的伸手去摸安容的頭,提了半空又放下了:“這可真是個頭疼的事。”
安容沒有接話,這樣看似和諧的氛圍,對她而言古怪的很。兩人又陷入尷尬。
“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你照顧好你娘。”
相比慕清河的緩緩道出,安容的反應卻極為強烈。精致小巧的臉龐,竟露出猙獰和怨恨來:“你又要出找那個女人,她掉下峽穀,都四年了。即使找到也隻是一堆殘骨,有什麼用?”
“有用的!”即使隻是一堆殘骨。慕清河低聲道,卻有讓人無法否認的堅定。沒有再看安容,邁步向外走去。
“那慕家呢,我呢,娘呢?你都不管了。”安容忍不住的追上兩步,手扶著門框。硬生生的用指甲把紅漆的門框邊,嵌出了幾條淡淡的裂縫。
“你們都會好好的,不會有事的。”這句話像是從遙遠的空中悠然飄來般。沒有半豪的真實感。
安容隻覺的身體軟綿綿的像一塊絲綢布一樣。可意誌告訴她覺不可以倒下。
“老爺!”慕清河是張管家繈褓中看著長大的。他自幼聰慧,稟賦異人,在武學方麵更是奇才。頗有當年慕遠風的風範。人人都誇讚著,慕家將在他的手上更加興榮。
他卻在他的懷裏恐懼而害怕的抽噎著:“他們說做什麼令人敬仰的大英雄,都是騙人的。他們隻叫我去殺人,那些人我都不認識,卻在我麵前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這樣殺人如麻的大魔鬼,為什麼就成了她們口中的大英雄。張叔,我害怕。”
也許這就是命運從不許逆轉,這些年看著他走過的路,也許也隻有張管家最懂他心中的苦。江湖武林從不是個善地。
“容兒還煩請您好好照顧。”慕清河臨上馬車,不忘叮囑。
“老爺放心,老奴一定會照顧好小姐和夫人的。”
在慕清河的心裏善兒是一直活著的,盡管他親眼看著她跳下峽穀,盡管她看她的眼神是那般怨恨。可她卻是那麼真實的活在他的心裏,他尋遍千山萬水,盡管一切隻是他心裏的夢。
馬車踏著朦朧的夜色,隻聽耳邊遠遠傳來打更人的聲音,“天幹勿躁,小心火燭。”
楊素婉靜靜的站在窗邊,看著園中一片清冷的月光。眼中竟那般清醒的泛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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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輝下的竹林清冷瘮人。馬車使過,驚起竹枝上的鳥,飛騰空中 叫聲慘絕。在馬車的前簾掛著一串鈴鐺,就像普通小販攤位上的一樣。隻是它的內芯並沒有任何東西,卻能在風聲中清脆作響甚是鬼魅。江湖流傳‘魅鈴’有驅邪佑安的作用。慕清河自是不信這些東西,不過江湖上的那些邪門異術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