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入口,烏煙瘴氣,冤魂遊蕩。
許小六難得的沒有害怕,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有冥後範了,在這種常人難以接受的地方看到這些常人不會看到的東西,她居然是滿滿的類似變態的激動。
也許是揣在懷裏的虛冽的那抷土,也許是邪魔纏身。
許小六高揚著頭,揮舞慘袖,頃刻間,那些漂泊嬉戲的冤魂都化為烏有。
好厲害,她喜歡這樣厲害的自己。
幾步匆匆,已經飛身越過冥河,直穿進那堵與閻羅殿相連的圍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他,確定他是不是還完好。許小六一邊焦急著,一邊為自己的焦急感到可笑,他當然會沒事吧,他是神。
可冥界亂成這樣,他在哪?
他不找她,她卻放不下他。
一抹玄色消失在殿角,許小六警惕的環顧四周,確定閻羅殿還算比較幹淨的地方,想試一般妖魂進不來的。可剛剛那抹玄色絕不可能是亡春暉,除了紅色和黑色,許小六沒見過他有另色的衣服。
默了個隱身訣,許小六跟著玄色消失的方向飄去。
不知不覺,繞了整個大殿,最後竟繞出了大殿。
許小六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幕,腦袋當機。
魂魄吸食著魂魄,辨不清容顏的暗影糾纏在一塊。這不是戀人的依偎,是存在與消亡的較量。
鬼士們這個時候顯得尤其弱,一個鬼士能同時被好幾個冤魂吸附,齧咬啃食,帶著瘋狂的恨意和得意,骨頭變成碎灰的聲音瞬時變成整個冥界的奏樂。
許小六知道這些都是已死之人,她想起才消亡的虛冽,也是已死之人。可死了一次為何還要再死一次?這在許小六的世界裏是永遠無法相信的事,所以眼前的一切,她都覺得是活人之間的殺伐,殘忍而血腥。
“王後?是王後!”
許小六被身後一陣驚呼拉回神,迅速轉過身,是許小白!
許小六從沒像此刻這樣覺得這個裹了麵粉的小攻親切無比。好像至親,失散多年。
前前後後,也統不過一個星期吧,這在人間一個星期能改變什麼?人還是人,花還是花,可在冥界卻已經覆地翻天了一般。
許小白一個沒忍住撲向了許小六懷裏,雪白的臉上多了兩道深深淺淺粉色的淚痕。
這種時候,許小六沒變成淚人,許小白倒先變成了淚鬼。哭笑不得的許小六隻好回抱懷裏的淚鬼,一邊輕輕撫著他涼涼的脊背,一邊問他冥界發生的事。
原來,如此。
那惡心的雷霆神君居然變態到這種地步了麼?可能喪心病狂也過分抬舉他了。
不顧三界安慰,貿貿然沒有任何理由發動征戰,放出惡靈,隻為擊毀冥界,擊敗冥王,甚至大言不慚要收走冥界的一切包括她許小六......(許小白所言貌似有點誇張,但不排除雷霆就是這麼想的,額......)
“小白,你......”
正憤恨這仙界的無恥卑鄙,半道又冒出一個聲音,這聲音是熟人,不過許小六還從未見這熟人這般委委屈屈的。
手上安撫許小白的動作還沒停,許小白也還處於莫名的憂傷中一時難以自拔,想必自動過濾了那個聲音。許小六訕訕抬眼,瞧著眼前人高馬大道,“小黑,你家娘子對你思念過度,所以就......”
哪知許小黑完全不把許小六放在眼裏,完全當作沒看見她,隻是深情的凝視著她懷裏還在不住抽噎的許小白,少頃,喑啞道,“小白,你不愛我了?你終於......還是喜歡女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