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的片段零零散散,穿插的有些快,且總是有一種血肉模糊的感覺,我掙紮了半天不見醒轉,直到有人使勁推我喊我,我才將自己拔了出來——
“一一姐,你怎麼了?”
“沒,做了個夢。你發瘋似的喊我出什麼事了?莫不是你跟師父告白他接受你了?”我奸笑幾聲,看她小臉一紅一白煞是可愛,忍不住想多逗她幾下,卻見她突然嚴肅下來,眼裏閃爍著驚慌。
“一一姐,出事了。湖心發現了大灘血跡,厘水爺爺跟冥王打起來了。”
我笑意還來不及收住就先僵住,暈啊,不該睡覺的時候果然不該睡覺,這都什麼跟什麼事......
我趕到湖心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停戰了。一路上想過無數可能,上回發生在寂桃園的事也跟著閃過腦際,這些是有聯係嗎?為什麼湖心會有血跡?血跡是師母的嗎?跟亡春暉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師父要跟他打?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我心裏對亡春暉竟是無比的相信,無論是上次的事還是這次的事,我都相信不是他的問題。
這份相信來自哪裏,我不想深究,也來不及深究。
亡春暉黑著一張臉立在亭子邊上,周身環繞著黑色的霧氣,眼裏除了防備和淡漠,還有騰騰怒意。
我見不得他這樣,與全世界為敵。
我走上前拉住他隱在袍子底下的右手以示安撫,對麵的師父突然眯起眼眸看著我,布滿血絲的雙眼顯然是哭過,看著我的時候滿是難以置信和震怒的神情。
我被師父看的發怵,不自覺緊緊了他冰冷的手,盡量平和道:“師父,這裏怎麼回事?”
師父看了我良久,像是要將我看穿,“怎麼回事?我也想問問你,怎麼回事?你夥同這麼一個地獄魔鬼來我青丘,害我子民,害我妻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師父的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我差點一個沒穩住仰頭翻到身後的湖裏,想了想還是算了,要死也不能好冤死,喊冤死可投不了什麼好胎,“師父,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之前他是做了些錯事,可是你也看到他在挽回啊。怎麼突然就......”
不等我說完,身邊的他冷冷道了句:“事是本王做的,與她何幹?煩請厘水君查明再作處理。”
師父被激怒:“好,承認便好,今日之事,本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我看著是師父含怒消逝的魁梧之姿,頓時淚流滿麵,止不住抽噎起來,“你說的什麼啊,什麼事是你做的,我是你的貼身婢女我怎麼不知道!”
他周身黑霧散去,神色也柔和下來,拉著我的手放到我眼前:“婢女?本王的婢女膽子不小,動不動就敢拉上本王的手了。”
我白了他一眼,鬆開手:“什麼時候了你還說笑,對別人冷血就算了,對自己也這麼無所謂麼?趕緊跟你的貼身婢女說說,發生了什麼事?這,這地上的血......誰的?”我瞧了一地詭異的鮮紅,心裏沒來由升起一陣寒意。
他理了理黑袍衣襟,轉過身對著微波蕩漾的湖麵輕歎:“寂桃園的湖也是這般死寂啊。”
我一直對這個地方沒甚好感,發生這種事更是讓我又添了幾分厭惡。著實是討厭啊,還記得師母說過會常與我見麵,可前前後後我們也隻見了那麼一兩次,且每次都是既不正式又不正常的見麵。還以為她是什麼角色,怎麼說死就死了,還死在自家的寂桃園?
怎麼想都覺得蹊蹺。
“你不覺得是本王殺了你的師母?她死的時候,本王剛好路過。”
我聽他神色如常的交代,心裏又踏實了不少,“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她是怎麼死的?”
“本王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連麵容都為看清本王就迎了厘水君一掌。”
我呆了半晌,見他不再說話,探頭看著他:“沒了?”
他也看著我,目光依舊柔和:“沒了。”
他的描述很簡單,簡單到不可信的程度。沒有前因後果,隻用了一個路過,可我還是信了他。這不是他做的。
更大的不安在我心裏膨脹,我知道師父肯定不會信他,其他人也不會信。
作者有話說:暑假真的一級無聊,整天麵對一群P孩,腦袋要撐破的節奏......〒_〒謝 時光 作業君 的花花#^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