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還是原來的小屋,一切恍若回到之前。可畢竟不是回去了,屋子裏的桃花香有些陳舊,屋子裏的空氣涼薄。仿佛置身在一個幽深的地窖,窖藏了陳年的桃花,卻終是不再新鮮如初,隻有寒意,愈來愈重,濃烈的幾乎醉人。
我輕而易舉博得信任,這是出乎意料的事,就像是被人刻意安排了一樣。我需要盡快找出幕後的黑手,六日之後的大難,我一定要幫他擋下去。
“誰!”心事重重之際,我的感官還算靈敏,一點點風吹草動尚且不能逃過的我的敏銳,更何況是窗戶驀地大開,一道暗影直直闖進來。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是他,心裏的激動提到嗓子眼,定睛一看,迎頭冷水。白色和黑色,敵人和愛人,我分的向來清楚。
炫富男深夜闖進女子的閨房,這種行為足夠我鄙視他千千遍淩遲他萬萬遍。
不過,這節骨眼上,我自然是冷靜處之:“有事?”
他起初悶聲笑了笑,最後變成盯著我不停傻笑。
我不懷疑自己認錯人了,不過我確實懷疑他是不是患有隱疾,譬如間歇性失心瘋之類的,隻在夜間某一時間發病,今晚剛好被我撞見。
我將這秘密藏好,準備下回見了冥王好好說與他聽,權當是個笑話也不錯。繼而冷冷對上他滿麵莫名的春風道:“你笑什麼?”
他笑道:“沒什麼,隻是覺得你同他呆了不過數月,說話的神態都變得像他了。”
“這有什麼好笑的,嘁~”我一邊暗暗得意自己與某人的相像,一邊又裝得無所謂厭煩,“你找我來就說這鬼話,我還以為你想到對付他的妙招了。”我坐到榻上,任他大個頭傻站著,隻當是根木頭,而且是根體型不錯外觀也不錯的木頭。
“你這麼想對付他,能說說理由嗎?”他大大方方坐到我身邊,對自己深夜未經許可找女孩子聊天一點愧疚羞恥之意都沒有。
我下意識坐遠一點:“你們的理由是什麼我就是什麼囉~”
他莫測高深靜靜的看了我許久,最後假惺惺笑道:“本君明白了。其實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有時候,到底要幫誰,並不是你自己能夠決定的事。”
是嗎,姑奶奶現在就是自己決定的,哼,傻男人!
“你好像知道很多啊,那你說說,我師母的死真的事冥王所為嗎?”我狀似無心的問道。
他唇邊的笑意加深卻不及眼底:“師母?你真的有一個師母?哈哈,時候不早了,本王回去歇著了。這六日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候。”
“......”
什麼叫我真的有一個師母?他這句話的重點到底是在“一個”還是在“師母”,難道我不止一個師母或者根本就沒有師母?
厘水不像是那麼無聊的人。
不過我越發確定師母的死與冥王無關,如果真有此事,炫富男沒必要多留懸念,而這些懸念顯然是連我師父都不知道的事......
雷霆神君,我真不是傻子,你何必這樣暴露自己的惡劣。
屋外寒光冷冽,竟似一麵明鏡,我看清了許多。
唯一有一點不明白,幕後黑手為什麼要這麼做?冥王與他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值得他這樣栽贓陷害,三界中,究竟誰才是冥王真正的敵人,難道一切都是幕後黑手製造出來的,包括冥王的仇恨?
天剛剛泛白,我被困在千百種思索裏,想的越多越覺得可怕,也越覺得真相一定是無比殘酷血腥的。最後頂著濃濃黑眼圈去開門——也不知道樂童到底敲了多久。
“你怎麼睡的這麼死,跟豬一樣。”樂童小臉氣的紅彤彤,端著食盒走進來。
我擺擺頭將飛舞的思緒散去,笑道:“女孩子嘛,總是比較麻煩的,梳妝打扮也要花費不少時間,所以開門就遲了些。”
不料他小臉一紅,小眼睛真的在我身上來回掃了一圈,嫌棄道:“我又不是厘水爺爺,你何必這麼費心。再說了,原本長什麼樣子已經定了型,浪費時間打扮也不見得好到哪去。”
我,如鯁在喉。這小家夥,說話怎麼總是帶著股起床氣,這個樣子做出來的飯菜怎麼能香噴噴,吃的人又怎麼能盡興,我覺得我有必要好好教育他:“小孩子家家的總是怒氣衝衝的模樣可不好,飯菜都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