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如其名,芳香醉人,美女醉人,酒醉人。
剛進門,一股混雜著水粉和酒氣的奇異香味撲鼻而來,接著幾個衣著豔麗笑聲尖銳的姑娘迎上來,四人皆掩鼻皺眉,一隻手作止步狀,動作統一。
被眾姑娘喚作十一娘的婆婆見此形狀老臉一頓,嘴邊碗口大的笑容瞬的垮下來,臉上的脂粉也似簌簌落了幾層。
雪女最會察言觀色,雖對眼下的情況不甚了解,但也隻那十一娘這裏的主子,臉上隨機也堆出一抹笑容,對著姑娘們歎道:“姑娘們真是絕色啊!”
亡千木嘴角抽搐瞥她一眼,嚴重懷疑這孩子各個感官是否正常.....
亡春暉則直接作嘔吐狀......
臨越一臉嚴肅的看著她,眉頭皺起。
那十一娘臉色總算和緩了些,走上前牽起她的手:“公子真是好眼光,這幾個可都是醉香樓的門麵!哎喲,瞧瞧公子的手,保養的多好,晴晴,紅木,瀟兒,紫陌,你們幾個都好生伺候著幾位公子,順便學學這位小哥怎麼保養!”
雪女仍大咧咧的笑著,回握著十一娘的手:“不必了,我們不用伺候。”
十一娘聽她這麼說麵上又冷了幾分,不著痕跡的抽出手,笑未及眼底:“公子這是什麼話,來我們醉香樓的那個不是為了她們,看公子是第一次來,想必還有些害羞,過會兒就好了。”
雪女蹙眉,環顧四周,都是些男女在嬉笑打鬧,桌上的美酒佳肴也幾乎是擺設,且男女多衣衫不整,仰麵觀樓上,幾層高樓的長廊間都有類似打鬧,媚笑聲不絕於耳......
雪女有些遲疑,不知他們這是在玩的什麼遊戲,再看方才站在麵前的幾個女子,不知何時也已去迎接另一批客人了。十一娘許是覺得他們無趣,扭著肥臀正要走向門外,這時亡千木突然道:“十一娘這裏可有特別貨色?”
亡千木搖著手中白底墨畫執扇,嘴角忽的噙了絲莫名笑意,雪女看著狀似邪魅......
十一娘聽到這話腳步連連轉了個向,這話隻能是熟客是貴客才敢說出口的,她也隻是醉香樓的小小合夥人,可不想因此失了金主被真正的主子責罵。
“我先安排好上座,月霓很快出場,今天幾位可算是來對了,看看今兒滿滿的賓客便知,醉香樓頭牌要登台露麵,獻上特別舞曲。”十一娘頗為驕傲的介紹著名為月霓的醉香樓頭牌,邊解說邊將四人引向二樓,態度轉變之大連雪女都望塵莫及。行至二樓長廊的一處轉角,有帷幕隔出了一個小別間,揭開帷幕還有座玉麵的屏風立著,一張紅木桌上擺了酒水點心和水果,剛好四個位子,待四人坐好,十一娘又道:“這裏是最佳地勢,既能看到月霓全貌又不會被外人影響,是正適合公子們上等座。”
亡千木笑而不語,從袖口裏揀出一個金燦燦的元寶,元寶在十一娘眼前晃來晃去,晃的十一娘又恢複了碗口大的笑容,雙手接過後作揖道:“公子闊氣,你們慢慢看著,我這就催她趕緊出場。”說完便退出屏風。
雪女呆呆看著亡千木一係列動作,頓時覺得長了不少見識。通常她隻要賣一賣乖,男女老少都要讓她幾分,今日這十一娘卻全不為她所動,倒是亡千木幾個小動作便打發了她,還讓她恭恭敬敬,為他是瞻,果然王者就是天生不同於尋常人,隨隨便便就讓人臣服了。
亡春暉對此見怪不怪,進來後一直板著臉,他第一次來人間,看到眼前五花八門的彩飾和紅紅綠綠的嘈雜,沒有絲毫喜愛之情,隻覺得吵吵嚷嚷,卻又不同於外麵的吵吵嚷嚷,看到別人對哥哥諂媚之態更是厭惡了幾分,因為這樣的人通常帶著目的,沒有忠心,沒有切實的情義。好在他一向冷血,雖對眼前之景無甚歡喜但也不至於掀桌走人。
而臨越早已坐立難安了,看著王和臨鷗兩人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心裏就盼著那什麼絕世美女頭牌千萬不要出來才好。
四人靜靜喝著人間茶水,雪女呷呷後道:“人間的茶水真怪異。大少爺好像挺喝的慣?”
亡千木自行斟了第二杯,道:“一般一般。”
雪女耐著性子喝完,眼巴巴看著一直不說話的亡春暉,他連茶杯都沒碰一下。想了想覺得他肯定喝也喝不慣,於是伸手拿過他的杯子替他喝掉:“來來來,茶水難喝不代表酒水難喝,小少爺您試試這個,聽說人間一壺酒,逍遙到永久,一起喝喝看。”雪女邊笑著邊倒好酒,輪到臨越時她顯得有些局促,總覺得臨越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一路上都沒移開過,雪女意味欺騙之事已經敗露,總有些內疚。
“小爺我可不是第一次喝酒了,倒是你,臨鷗,你確定你敢喝?”亡春暉挑釁的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雪女看著杯子愣了半晌,突然反應過來那杯子她剛剛才喝過,雖然不排除她確實故意製造了這種機會,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紅了臉,“咳咳,有何不敢!”
“還沒喝就開始臉紅,你倒是喝吧。”亡春暉終於笑開,挑釁的同時又給自己倒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