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洺和趙離塵坐在長桌子的一角,聊了起來。那幾個年青人時而過來打打招呼,皆懷著曖昧的笑容離開。
穆正良不知和薛禮霜談了什麼話題,飯未畢,早早進了內屋。
薛月洺指著遠處那幾年輕人給趙離塵解釋道:“那幾位都是我的師兄。他們不但製藥選藥有一手,一個個身手都還不錯。”
她的指頭一個一個挨著點:“饅頭臉胖嘟嘟的那個叫做薛禮。高高的像根樹苗的那叫做薛讓,還有那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了一眼就會讓人忘的叫薛德。”
趙離塵也用完了午膳,順著小姑娘的指示看去。那姑娘的三個師兄坐在長宴桌的中部,一個個因嘴塞東西漲的鼓起來,幾憨態,卻能給人精明的感覺。
察覺到了看來的目光,那白麵饅頭臉的薛禮回以目光,憨憨笑得像個白麵佛陀。而薛禮一笑,那幹瘦的薛讓就用筷子捅了捅他肥臉,差點讓他把嘴中飯菜給吐了出來。
“幹啥。”薛禮惱怒地轉頭。薛讓的筷子飛了出去,幹瘦的男子撿起筷子心虛地擋住臉:“看你這樣,就不自覺想要戳戳。”
“戳啥戳,簡直是在別人麵前詆毀我。”薛禮一個手背敲了回去。
看見這一幕,趙離塵隻覺哭笑不得,而禮讓兩人旁的薛德卻麵無表情地喝著湯,是早已習慣這場景。
“小哥哥有什麼想說的。”薛月洺笑道。
趙離塵搖搖頭:“你父親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怎麼說?”
“我隻是覺得,在這裏是寬舒得許多。”趙離塵回看那姑娘。
“是啊,爹爹覺得自在為最。”女孩點頭再點頭。長桌中間的那幾師兄皆伸了個懶腰開始收拾碗筷。
肚子喂飽,趙離塵喝了口清茶,笑容倦倦。
“小哥哥是累了嗎?”薛月洺大眼睛眨眨,幾分擔心。
趙離塵溫和答道:“不算很累。”
這喚作月洺的少女,生性活潑,烈中更多帶柔,幾句寒暄,她處處為人著想。是夏日薄紗冬日棉襖。體貼,周全。
“要不要現在去休息下。”女孩繼續問道。
“喲,月洺,你可沒這麼主動關心下我們呢。”那幾師兄收拾碗筷已經到了這邊,正好聽到月洺師妹這一句關懷的話,不由得唏噓道。
女孩扭過頭不理,而趙離塵有禮地回了一句“多謝”。
“對了對了,差點忘了問。”惱怒地敲了敲腦子,薛月洺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惱。
怎麼。趙離塵放下碗筷剛站起身子,又被女孩子這一言扯回目光。
“我叫薛月洺。月洺月洺月下洺河水。那是我父親同我娘親相識的地方。”她抿著唇看向趙離塵,羞紅點點。她頓了一會兒,又大膽道:“哥哥,你長得真好看。你叫什麼名字?”
薛月洺扭捏地望著趙離塵。眼中顯出他的影子。回望著她,不知怎得,趙離塵覺得這目光會綿長更久,更遠。他無法預知未來,但他知道,若是可以,他願意一直這樣回望著她。
少年閃爍著秋水眸,一字一頓道:“趙離塵。離塵離塵,高潔離世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