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有意思,趙小枝噙過一絲笑。是許久沒有見過民風如此淳樸的小鎮子了。
“走吧。”趙小枝低地道了聲,阿平忙點頭說是,跟著趙小拐了個彎,走遠了。
攤位處黃衫姑娘還在找著借口推辭老爺子的謝意。
“月洺,老爺子說了不用給錢你就拿住吧。”
“對啊,小姑娘就收下那玉簪子吧。”
一些攤旁的商販已是看不下去,抑製不了自己愛管閑事的內心,紛紛勸說道。
“薛小姑娘就收下吧。這些年收了你父親那麼多恩惠,怎是一兩玉簪子可比 那布衣老爺子一個勁地勸說,黃衫姑娘臉都白了。薛月洺,拿著玉簪子的左手開始顫抖,而右手已隱在身後捏緊了袖子。
所謂的下山采購,表為下山買些雜耍甜點,實為予山下百姓養身良藥,那些看似普通的藥材卻是良藥,是京城裏最好的藥鋪中都難見的。月洺受父之命,每月下山,混熟了青木各家,討了那些長輩的歡喜。人人都說,月洺還有她父親是個大好人啊,上輩子一定是行善的神仙。
幾年下來,鎮民對她父女愈發親切,買東西都是不收銀兩的。
可這樣怎是行得通。薛禮霜警告過小姑娘許多次,說是哪家哪月不受藥材就不能白要哪家的雜貨。
這月,賣玉簪子的老爺子並不需要藥材,可還是偏要白送玉簪子給月洺。小姑娘臉色越發不好起來,實際是害了羞。
“哪兒能,哪兒能。”玉簪子莫名就被旁人塞進了薛月洺的包裏,薛月洺隻覺得一陣難堪,飛快地拿出一不知什麼的藥材“嘣”地一聲放在老爺子攤位上轉身開逃。
她是又犯錯了。
她所帶的藥材是父親靜心挑選分份包裹的,每一月給哪一家哪一種分量多少的藥材都是規定得清清楚楚的。分毫不多也分毫不少。這次倒是好,她又是想要那白玉簪子又是不能白白手下,慌忙之中扔了藥材過去,這便表明了下麵幾家中必一家分的藥材或是要比預定中的少了。
送藥的下幾家是誰,是誰來著。
薛月洺躲在小巷角落,打開薛禮霜給她的紙條,紙條上正是父親用來提醒小姑娘的名單。
名單上劃了幾把叉,那是月洺剛送完藥材的幾家,而在紙張的最末端,還剩下一個名字。下幾家,不,下一家,是,是青木鎮出了名的凶神大婆!
要說這凶神大婆,那可是是隔了幾個鎮子皆可聞名的彪悍女子。不僅一身肥膘肉,一身長地,還能跟一能舉八十斤重鐵的男子同般高大。部分任何人,隻要能抓住把柄,那大婆能罵則罵。她能罵過十裏牌坊,能罵的巡視官員夾著尾巴逃跑,活脫脫一副男人模樣,要顏無顏,要音無音。
這,小姑娘捏緊了那張紙條,思量著要不要再去找那賣簪子的老爺子,偷會藥材順便塞幾兩銀子去。
“哎呀,這不可是薛神醫家的小姑娘嗎?”
薛月洺還在猶豫,妖嬈而帶粗氣的聲音就在她不遠處跟她打起了招呼。
那聲音特別有標誌性,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誰。
“凶神大婆……”薛月洺小聲低喃。
果不其然,肥壯的身軀出現在了小巷的另一頭,來的女子化著豔妝,紅腮豐唇,比兩個月洺還要壯碩。
小姑娘哆哆嗦嗦忙抱緊布包,改口大聲道:“啊不,花姐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