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聽周圍人道,清來閣弟子到了此地,‘弄玉’那邊,不到半個時辰後便要召開議會了。”白衣公子把包子放在石階上,挑一個掰開。
藍衣少年剛咽下白麵皮,聽白衣公子這麼一句笑了出來。
“怎般?”
“沒怎般。”藍衣少年掩嘴笑道,眼神灼灼。
白衣公子抱手,幹脆坐在矮一點的石階上,有趣地打量著藍衣少年:“陸家陸大爺,莫以為我看不出,你是又在思量什麼了。”
“倒是真沒思量什麼。”藍衣少年邊說邊不停地往嘴裏塞著食物,“隻是覺得,這次來青木鎮的人,或許是出身於什麼稍有名氣的世家,但是……”
點了點還剩兩個包子,藍衣公子索性從白衣公子那包包子裏再拿了一個續道:“不得不承認,這次來的後輩,在武學上大多數是些半吊子,在智謀上怕也是……”
“別看那些人英氣勃勃蓄勢待發,說白了,都是半瓶子水叮咚做響。”
是被噎著了,藍衣少年咽了幾口才將喉裏的包子咽下去,他的聲音模模糊糊,卻也讓人聽得懂。
“慢點吃。”白衣公子伸出手,笑著為他拍背,“你既然能笑出聲來,說明這些人中是還有不讓你失望的了。”
藍衣少年眨眨眼睛,一副讚許的模樣:“剛剛街上所遇被盜的大漢便是一個,別看他傻傻的,說不定是個老實人。還有……”
還有那個來時默默,去時無影的黑衣少年……
“弄玉”茶樓,餘掌櫃提了包銀子悻悻地跨出了門口。一炷香前,幾有禮的青衣少年有禮地找到了他,說是要包下“弄玉”一個時辰,包樓的費用皆在這黑包裹內。餘掌櫃小心地掂了掂,分量是足的,而且太足了。接著,那幾位青衣少年又是滿臉的不好意思,說是有些事情要宣布,旁人聽去了也怕是不好。餘掌櫃含笑著說是,遣走了茶樓裏的小兒,自己外帶了包瓜子晃悠悠去了商販一條街。那裏,說書先生已經頗有自覺地將板凳搬到了空地處,板子一拍,故事繼續。
此時的“弄玉”,一二層樓皆是坐滿了人。那幾個青衣少年便是站在以前說書先生的位置上,各個眉目間都透著氣宇軒昂。“弄玉”二層正有看台,即使是坐在二樓末的人,也能看到青衣少年麵容,聽到青衣少年所講。
那幾位青衣少年正是清來閣弟子,麵容雋秀,自帶清氣。
幾柱熏香點燃,是青木產的香,帶著藥香寥寥繞繞。
“想必從西方南方過來的江湖好友是到齊了吧。”為首的青衣少年向前一步,彬彬有禮,“在下清來閣‘元’字長老坐下二弟子,名為蘇修,旁邊是兩位我的小師弟,蘇清,蘇德。”
說罷,身後兩位少年微微行禮。
“我想各位必然清楚,自己因何而身在此處,我也不便再多做解釋。隻是長老之意,希望大家並同前行,前往江南輕渢小鎮,在那裏,再同北方東方來客相聚。”
“各位要知道,此行不易。各長老要求我等為各位分發令牌。等到輕渢小鎮時,各位出示令牌,稍等幾日,便有人帶各位入清來。”
“如此,各位還有什麼疑問。”
說罷,蘇修又拜了一個禮,向後退一步,負手等著坐下人提問。清來閣弟子向來做事嚴謹,風度翩然。坐下人自一見台上三弟子時,就已馬上紛紛露出了欽佩的目光。台上三弟子每一個動作,無不顯出禮德謙讓之態,那些人是看呆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蘇修是在向他們提問。
可,剛剛大多人都去觀察蘇修的儀態了,哪有認真聽他說了什麼。
“我有。”靜默了一會兒,安靜的眾來者中一男子發聲,“清來僅製令牌為證,難道不怕被有心人模仿?”
蘇修笑笑,清風般的聲音緩緩響起:“這可不必擔心,因為……”
“笑話,何人不知清來亨長老雕刻手藝方麵是一絕,某些細小的紋路,別人就算能識別出,也不能雕刻出。況且清來令牌有獨特暗香,是清來花草靈氣之恩德。不知剛剛那位兄台為何處鄙人,這都不知曉。”
座下不知何人聲音憑空響起,打斷清來弟子的話語。冷中帶笑,毫不畏懼,就像是來砸場子的。蘇修示意般地笑道,點點頭。
“若是弄丟了怎麼辦。”本是聚精會神聽清來弟子解釋,卻沒想到解釋被無端打斷。開頭疑問的那個男子心生不爽,卻隻能悶悶開口。
蘇修可惜道:“這位公子,入清來必有令牌為證,若是你自身弄丟了,我們著實抱歉。”
“哼,丟了,丟了不就是你自身能力不足的問題,自己能力不足還有臉上清來?”眾人中接話的聲音滿帶戲謔,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