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一聲冷的關門,屋內從三言兩語變為了徹底沉寂。鐵七早已習慣了鴻羽時不時的怒態,也不做多想,接過薛禮霜遞來的一杯清茶,一飲而盡。
“我覺得,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薛禮霜提著心問道。
鴻羽的確誤會了什麼,滿腦子的怒氣是無處可發泄。氣得直奔到郊外,心想著這下就可偷偷溜走了,卻恍然出,自己沒有帶包裹。一拳錘在一棵還算年輕的樹上,振得荒葉簌簌地望頭上掉。
鴻羽心裏很傷心,傷心到於心底舉目四望,望見的全是片片荒蕪,感受到的全是寒風呼呼冷吹。
離別了半年,他,實在是太懷念淮南了。
小師妹的消息皆是從別人口中得知,而自己的無力,不但是保護不了身邊人,就是連詢問身邊人的事情始末的資格都是毫無。
鴻羽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太過容忍的廢物。
心裏再氣。“呀”一聲,一拳頭再望樹上去,樹疼得厲害,手也疼得厲害。
“嘖嘖嘖。鴻羽公子,心裏就算再氣,也別和樹過不去啊。”
薛禮霜的聲音懶散地從樹上傳來。鴻羽用拳頭打的那樹,還不算太強壯,連枝葉都沒有交錯幾根。枝幹還在樹上搖晃著,薛禮霜點在樹上跟著搖晃。透過寬的縫隙,抱手而站的薛大俠冷目看著底下抬頭呆愣的鴻羽。
估摸著薛禮霜是來問美娘子一事,鴻羽心裏異常反感:“我的事情不由你管。”
“那淮南的事呢?”
鴻羽咬牙而怒:“她的事情也由不得你管。”
“為何由不得?”
“由不得便是由不得!”
沒想到薛禮霜不但想要知曉美娘子的事情,還是從他處打聽到了自家小師妹的名號。肯定是鐵七那個混賬告訴的,鴻羽小心推測著,心中的不爽漸已爆棚。
“鴻羽公子為何如此動怒?”聽著鴻羽怒狠狠的語氣,薛禮霜反而笑了。
鴻羽壓抑住自已爆吼的聲音道:“我不是說了嗎?這種事情由不得你管,你還非要湊臉上來,你……”
“淮南可是說,自己的師兄特別愛笑。可如今我一來打望,發現小姑娘也是會騙人的。”
“你……”鴻羽怒罵中的“你”字狠狠僵住,臉色瞬變蒼白起來。青一塊紫一塊,又是紅了一塊。鴻羽努力要壓的蒼白的臉上混雜了四種顏色。欲要提起來的手狠地拽成了一拳頭,顫抖著被鴻羽藏在身後。
薛禮霜凝眸看,就連衣袖,也是被鴻羽拽得老緊。
“噗嗤”一聲,再笑出來。薛禮霜放浪不羈的性子根本是裝不了多久的嚴肅模樣。
“你見過淮南?”
鴻羽把一切都壓抑了下去,嗓子也是被壓得低啞。可唯獨,對淮南的那份思念他是怎麼也壓不住,不但壓不住,是且開始爆棚起來。
“見過。”薛禮霜答道。
鴻羽聽罷,心生希望問道:“她還好嗎?還有夏緣老前輩呢?”
薛禮霜有些遺憾:“你師妹她很好。可是夏緣老前輩,因身子孱弱,過世了。”
“過世了?”鴻羽心裏又是一扯,不由得再度低落下去。
薛禮霜有些感慨:“夏緣老前輩本是有舊疾在身,雖神氣紅潤爽朗,卻也本是度不了多少年歲的。”
“……”鴻羽不由得沉默,思索了會兒,再度問道,“那江湖傳言中,那些美娘子的事情?”
“都是真的。”薛禮霜顧不得鴻羽內心的千般不承認,直白道。
然而這一次鴻羽並沒有精神高亢地大度,而是肩膀一顫,低聲質疑道:“不……不可能,淮南她……怎麼會……”
“怎麼不可能。”薛禮霜垂下眼眸,低聲道,“看罷世間冷物,親身經曆不幸,還有誰不會看淡這世間之物。”
“不,淮南不會看淡。她有一副好心腸,她應當是個好人。”鴻羽是繼續爭執。
“哈哈。”薛禮霜大笑一聲,“你說的對,淮南她並沒有看淡,她好生活著,不過,是為屠殺那些喪心人而活著。活得危險至極,若再不拉住,怕就是要走火入魔。”
“她在何處?”鴻羽急道。
“你覺得你能救她。”
“我能!”鴻羽毫不猶豫繼續問道,“她在哪裏?!”
“一個連笑都不會的人怎麼可能救別人。”薛禮霜的語氣轉冷道,“你連自己都救不了,還怎麼救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