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薛禮霜被這麼一說,耳朵都立起來了。他連忙向下瞧瞧自己赤-裸的身體,臉上一熱,趕忙撲通一聲縮回了熱水裏。盜賊武幹笑了一聲,轉眼又見臥榻上的穆正良揉了揉眼是要更湊過來看,於是慌張地抓起薛禮霜散在凳子上的外衣,打開來擋住薛禮霜的上半身。
雖是不大明白情況,但是那摘花大俠似乎很是要保住自己的名節。
“沒想到啊,沒想到,摘花浪子也有含羞恥心的一天。”盜賊武看出了薛禮霜寫在臉上的尷尬和穆正良臉上的茫然,笑嘻嘻道,“看看小美人臉上的迷茫之色。你是不是本想霸王硬上弓,結果沒成,現在羞愧得沒臉見人了吧。”
“呸。”薛禮霜是惡狠狠道,“你再亂說,小心我脫身後給你亂刀。”
“那你給啊。我看你怎麼逃出去給。”盜賊武一個打趣,衣服一扔,身形一閃又直接閃到了木桌的對麵,嬉皮笑臉地蹲在角落裏對著薛禮霜做鬼臉。
“你等著。”薛禮霜快速抓住飛在空中的衣裳半套身上,又竄進水中,一雙眸子機警地觀察著穆正良的反應。
“嗯……”穆正良估計還是醉醺醺的狀態,他反應甚是遲鈍,揉了揉眼,通紅的臉滿是困頓之意。他環視了一圈屋內景,悶悶開口,“咦?流氓呢?”
接著,他又搖晃晃地站起身,看了看桌邊的大木水桶,迷迷糊糊地看向縮在水桶裏的薛禮霜,腦犯糊塗:“你……你是?薛大俠?唔……你是在幹嘛?”
說罷,穆正良向前踉蹌了兩步,趴在木桶邊緣,對著薛禮霜倉皇的麵容露出微笑意,“咦,薛大俠,是在泡澡啊。”
我的親娘,這個穆家公子,是喝酒喝傻了吧。
“正良,哦不,穆,穆公子,你可否退後兩步。”薛禮霜拽緊衣服,努力地讓衣服高於水麵又擋住自己的身體。心裏念叨著不好,一邊可惜著這美人的腦子糊塗,一邊羞恥地想馬上穿好衣服。
他可真不想自己的身體暴露在這美人眼前,真真是不想。
盜賊武縮在一旁看笑話,而薛禮霜都想摔手聽天由命了。
正當薛禮霜在百感交集之時,穆正良一指纖細伸出,試了試水溫,又收回。
俊俏的穆府公子柔柔地笑道:“薛大俠,這水,還挺熱乎啊。”
我天,不是傻了,這是真的耍酒瘋啊!
薛禮霜拽緊衣服向後淌水退身,心已提得繃了起來。雖說兩人都是男人,不說誰會讓誰失貞潔,但畢竟自己是赤身裸體,而這麵前這人還是醉醺醺不知想著什麼的醉鬼,外加著一個圍觀的人。情形真是尷尬無比,無比尷尬!
蹲在牆角的盜賊武搖了搖手起哄道:“摘花大俠這赤身之態不知有多少男人炎夏無聊入水時就看過,想來大俠早已應該是不知什麼為廉羞了,怎麼今日到了這般,麵對一個秀公子就是麵紅耳赤,對付一個小少年都窘迫無比。”
知道盜賊武是在嘲笑,薛禮霜狠道:“你別搗亂。”
穆正良紅暈著臉龐低聲呢喃了幾句便是挽起袖子,將兩臂都伸入水中。薛禮霜見狀了連忙伸手去推。可哪知道,麵前這俊美少年,雖是看起來較為文弱,但這反推的力氣卻是大得過人。
生怕那正良公子是受什麼傷。薛禮霜並未用太大的力氣,可誰知這一細小的疏忽瞬間是被酒後大力穆正良抓住。穆正良屏氣迷糊糊地向前一用力,“啪”一聲,將薛禮霜直按在了木桶壁上。
薛禮霜疼得呲牙咧嘴,而穆正良把控不住力道,一個踉蹌,頭直接栽進了水中。
老天呀,盜賊武在一旁縮著,覺得自己鼻血都要流了下來。
“誒誒誒!你別在水裏亂倒騰!”
“你你你,你快起來!你衣服都濕透了!”
自作孽,不可活。薛禮霜實在是想不到,今日這劣時,自己怎麼偏偏看上了這讓自己倒黴的“災星”,不僅作孽地讓他喝酒,還作孽地全程看下他這般撒酒瘋。
簡直簡直!
一頓胡亂折騰後,好不容易將渾身濕漉漉的穆正良重新扶回臥榻,薛禮霜穿好衣裳氣得直拍腦袋。
“怎麼?”盜賊武來了個飛眼,“知道吃虧了。”
“呸,你少說這些有的沒的。”薛禮霜抱手冷道,“說吧,你盜賊武不晚上在屋簷上飛,大白天飛到我這客棧屋子裏來幹甚?是偷盜有被抓了個正著,報別人的不斬手之恩吧?”
“嘿嘿嘿。”盜賊武尷尬笑道,知道薛禮霜是了解他,不好狡辯。他索性啥廢話都不說,掏掏自己的腰間,掏出一封書信,認真地放在薛禮霜的手裏,“這是城中王大員外的邀請函。大員外說自己不方便派遣下人送信,在路上偶遇了我,故而才派我來送信的。我也是好心,不是什麼偷盜被捉了。”
薛禮霜冷打量了一眼,半信半疑地拆開信封。
“王大員外?”薛禮霜有些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