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許府內,入夜,一名行色匆匆的黑衣男子拖著略顯瘸的雙腿鬼鬼祟祟地潛入書房。此時,許任正在焦急地等候,一見黑衣人便問:“如何?事情辦妥了嗎?”
黑衣人麵帶恐慌,凜然跪下道:“屬下辦事不力,還望大人責罰。”
“什麼?!”許任臉色大變,“一群廢物!那匈奴之人現下何處?!”
“回大人,”跪於地上的黑衣人作揖道,“屬下帶了人馬於林間窺得八皇子行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欲將其全部拿下,誰知八皇子和屬下個個強悍不已,小的實在無力招架……”
“廢物!全都是廢物!”許任怒道,“陛下竟欲將李大人的愛女指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匈奴後人!李大人有令,要老夫派你們這群廢物前往解決,未承想你們這群號稱訓練有素的廢物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請大人息怒。”
“現在好了,八皇子就快回來了,京城人人皆知他此番前往江南是為我大周立了一件大功,封王指日可待,將李大人的女兒指給他也是合情合理,可是他終究是匈奴後人!再者,我的女兒在後宮長期遭那匈奴來的密妃欺壓,原以為此番借八皇子之事,除掉他,好讓那慕容氏一蹶不振,如此,我的女兒,揚眉吐氣的日子便要來了!誰知,你們這群廢物還給老夫來這一出?!?!”
“大人,小的好不容易才從死亡陣地逃出來,不過隻要大人一聲令下,小的願即刻為大人效犬馬之勞,將功折過!”
“將功折過?”許任冷笑道,“難不成皇子的性命你是要當兒戲嗎!此番事敗已是打草驚蛇,若再不收手,如若東窗事發,我許家的命運豈不就此了結?!”他雖恨得牙牙癢,卻又無計可施。
突然,黑衣人眼前一亮,道:“稟大人,小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許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說!”
“小的在與八皇子他們交手時,竟見八皇子攜兩個妙齡少女同行,且藏於馬車之中,不知,此消息是否對大人有所裨益?”
許任聽著,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你是說敬永這小子帶了兩姑娘一起回京?”
“是的,大人。”黑衣人細細回想著當時的情景,道,“據小的觀察,小的帶去的人馬一見到馬車內的姑娘就揮劍刺殺,沒承想,八皇子竟奮不顧身地用身體擋住了馬車。”
許任細細品味著他的話,半晌,他道:“如此說來,敬永可是很在乎那兩個丫頭?”
“小的看著,就是這麼回事兒!”黑衣人一臉篤定。
聞得此言,許任的臉完全舒展開來,他笑著不語,淡定地道:“你先退下吧。”
黑衣人聞聲告退。
讓許任和黑衣人沒在意的是,一個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丫環,眼放寒光,在黑衣人走後不久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那個偷聽許任和黑衣人談話的丫環連夜來到了刑部尚書陳士達的府中,並向陳尚書轉達了方才的事情。陳尚書滿臉凝重,道:“果真?!”
丫環答:“奴婢不敢欺瞞大人,若是半句虛假,奴婢願遭天打雷劈!”
“好了,你先下去吧。”
丫環下退下後,陳尚書於案前踱著方步,極為不安,他喃喃道:“八皇子呀,你好不容易立了這麼大的功勞,陛下又要封王又要指婚,你怎麼就在這節骨眼上唱了這麼一出呢?!”
寅時到了,陳尚書終於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務必送至河北敬永手中;同時,他翻出了這麼多年來他收集的關於許任的一些罪證,本想再收集一些再交由聖上,可是眼下等不及了,死馬當活馬醫,務必趕在許任向聖上告發敬永私自帶女入京之前先封了許任的口再說。
天剛擦亮,陳尚書就出現在皇宮門口,侍衛見是他,不敢多問,就把他放了進去。於是,他一路來到皇帝的禦用書房,焦急不已。
前夜歇在鹹寧宮的皇帝聽得太監通傳說一大早的陳尚書等在書房,甚是疑惑,心知必有重大事情要稟報於他,於是心照不宣地顧不得與密妃打招呼便跑向了禦書房,留下一臉錯愕的密妃。
禦書房內,皇帝看著陳士達呈獻的奏折,麵色越來越凝重,道:“陳愛卿,這些都是真的嗎?!”
“微臣不敢欺瞞陛下,這樁樁件件,微臣都經過縝密調查,想當年,微臣與許大人一道,協助陛下打下大周的江山,微臣與許大人,皆是陛下委以重任的愛臣,微臣實在不必冤枉了許大人,還請陛下明鑒!”
“你是跟隨朕多年的英雄!如今彈劾許任的奏折越來越多,隻是他位高權重,沒有十足的把握斷不可輕舉妄動。你既已掌握他的罪證,”皇帝說著,對太監道,“傳朕旨意,即刻集結禁衛軍,包圍許府,不得朕令,許府不許有任何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