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父皇,在這三天中,兒臣明白了,兒臣不能坐以待斃,兒臣要為自己的未來謀一個出路。”
“是何出路?”皇帝餘怒未消。
“父皇,兒臣說過了,兒臣此生唯一的幸福,便是能與若筠長相廝守,兒臣不願看到父皇為兒臣生氣,也不願看到母妃為了兒臣而痛不欲生。故而,今日兒臣在此請求父皇,成全了兒臣和若筠吧!”敬永說著,始終是一副閑雲野鶴的神情。
“荒唐!”皇帝一拍案桌,道,“果真是執迷不悟啊!那個江南女子有什麼好?”他激動地語無倫次,“你……存心要氣朕不是?!敬永啊,你什麼樣的女子不找,非要找一個來曆不明的江南女子?!”
“父皇,您是沒見過若筠,她並非來曆不明,她的父親是一個教書先生,在當地可是很有名的,兒臣初到江南便聽聞,她拒絕了一個亭長兒子的求親,可謂是巾幗英雄!”
“什麼?!”皇帝聞言,冷笑道,“還巾幗英雄?哈哈!一個被人求過親的布衣女子你也敢要?!虧你還是皇子!就憑這一點,朕斷斷不會容她!”
敬永已是一臉哭相:“父皇……”
皇帝手一揚:“好了,什麼都別說了,如若你就此罷休,你還可以做你的淳郡王,即日迎娶皇後的侄女,李則的千金。如若你不從,休怪朕無情!”說罷,他對著門口喊,“張印!”
張公公應聲入內,道:“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答:“快把敬永送回南殿,著人好生看著,不得朕令,不許出殿門一步!”
“奴才遵旨。”張公公機械地接旨,右手向門口一指,道,“八王爺,請吧,奴才對不住了!”
敬永無奈,隻好步出禦書房,來到南殿,一臉的頹廢。
敬永走後,皇帝對著張公公道:“敬永這孩子,自幼不得重視,是朕疏忽了他,不過此番看來,他對那江南女子確實是真情流露。”
張公公心眼好,心疼敬永,他試探著勸慰道:“那陛下,既如此,可否恩準了他們,好讓他們有情人終於眷屬?”
“不可,朕既已為他指婚,豈有再次收回之理?!天下臣民如何看待朕這個皇帝!”
張公公沉思了半晌,道:“陛下,有一事,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打小便跟著朕,有話,就說吧。”
“這八爺,與李大人的女兒真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能有陛下為他倆賜婚,乃是無限榮耀,可八爺又貴為皇子,還可以納妾啊!哪個皇親貴胄沒有個三妻四妾呀?如若把那江南女子賜給八爺做侍妾,那豈不是既實現了君無戲言之舉,又能圓了八爺的夢想?”
皇帝冷笑一聲,道:“這麼簡單的道理,朕會沒想到嗎?敬永是皇子,不能與平民百姓聯姻,哪怕是做侍妾也不行,好歹也得是個官宦人家!”
張公公暗自叫苦,討了個沒趣,悻悻然地道:“奴才多嘴,還望陛下恕罪。”說著欲下跪。
“罷了罷了。”皇帝掃了他一眼,繼續道,“說起來,這敬永還真是長情,跟朕當年一模一樣,不過朕還是希望他不要走朕的老路。”
張公公聽著,不敢再插嘴,隻聽皇帝繼續喃喃道:“如若是一般平民之家,朕倒是會同意他們二人的婚姻。終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敬永於他居住的南殿被軟禁起來,他想起了昔日與若筠初遇時的情景,想起了兩人在縣衙門外邂逅時的場景,不禁啞然失笑,想起他去往金府看到若筠時,若筠那驚愕的表情,以及北上回京師的途中遇刺的場景,想到了若筠清純可愛的麵龐,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又想起現下若筠仍被晾在郊外時,他不禁臉上閃過一絲不安:“若筠,你現在還好嗎?”
他越想越不安,想出去打探一二,卻又無法出去,想找人去打探一下,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那幾個得力的侍從都因他禁足而無法碰麵。
有人奉皇帝之命來給他送吃食,他本欲托那人給他送信,又覺得信不過而作罷。他決定繼續絕食,以此來逼迫父皇同意,但他深知父皇心性,絕不就此服軟。他終於作了個大膽決定:先填飽肚子,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去麵對一切,首當其衝便是去見若筠,與她互訴衷腸,餘後的,便走一步看一步吧。這樣想著,他開始吃飯,說來還真奇怪了,今日的飯菜怎的如此可口?許是真的餓了吧,不管了,先吃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