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府祠堂內,月影跪於案前,麵容憔悴,頭發稍顯淩亂。三天三夜的跪拜,終於讓她支撐不住——倒下了。
偌大的祠堂,除了月影便空無一人,無人知曉月影已暈厥在地。
牡丹苑中,雙菱焦急地指揮著眾奴仆收拾細軟,但終有群芳無首之感。此時的雁兒,早已急不可耐地進宮搬救兵去了。
皇宮,鳳儀宮中,雨柔正向皇後彙報著淳王府的情況:“娘娘,您有所不知,雁兒方才進宮要奴婢務必向您稟報,淳王爺令王妃跪於祠堂已經三天了,不許吃喝,連雁兒都不許進呢。”
皇後手捧香爐,慢條斯理地道:“月影這是自作自受,誰叫她搶了那個賤婢的孩子!”
雨柔心急如焚:“那娘娘,事已至此,您總得想辦法挽回呀!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個兒的侄女如此受辱……”
“本宮曾屢次勸她收手,可她呢?總是將本宮的話當作耳邊風!敬永在塞外時她要怎麼著沒人奈何得了她,即便有陛下替那王氏撐腰,好歹還有本宮替她遮掩,如今好了,敬永回來眼見心愛的女人受苦都是拜月影所賜,是鐵了心要管這檔子事,本宮能有什麼法子?!”
雨柔有些不解:“可是娘娘是高高在上的中宮皇後啊!還奈何不了一個庶出皇子?”
“皇子終究是皇子,即便是匈奴後人,密妃所出,就憑他是淳郡王府的主人,他想怎麼著,誰也管不著!陛下心懷天下,自然不會理會他王府之事,敬永不會啊!他本來就視金錢如糞土,視爵位如紕履,此番,他責罰月影跪三天祠堂算是輕的了!”
雨柔歎了口氣道:“想來王妃千金貴體怕是委屈了。”
“那又如何?”皇後一臉的無奈,“但願此番能讓她長點記性!本宮擔心的是,敬永此番替那王氏奪回了縣主,又專寵於王氏,那月兒以後的日子,可就難熬了!”
雨柔臉上掠過一陣憂心:“那可如何是好?”
皇後沉思片刻,遂惡毒地道:“鄧太醫那邊怎麼樣了?密妃,還好嗎?”
提起鄧太醫與密妃,雨柔臉上立即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稟娘娘,鄧太醫絲毫不敢懈怠,對密妃娘娘關照得緊哪!”
皇後頗為誌得意滿:“那就好。”她滿意地點點頭,“去告訴鄧太醫,加重劑量,本宮要好好關照密妃。”
雨柔會意,即刻出門。
雁兒自與雨柔會麵後,便徑直回到了牡丹苑。未見到月影,見到的是一屋子亂蓬蓬的奴仆。
她焦急地問道:“王妃呢?王爺還未消氣?!”
雙菱一臉的無可奈何:“姐姐有所不知,王妃被罰,王爺不許任何人進祠堂探望,我也是無計可施啊!”
“再無計可施也要施啊!”雁兒心急如焚,“要不我去偷偷看一下妃。”
“你就不怕被王爺看見?”
“看見又如何?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如此受辱啊!”
雙菱有些為難,隨即仿佛想到了什麼,“對了,你方才進宮,可有碰到皇後娘娘,娘娘怎麼說?”
“鳳儀宮進不去啊。不過,我把話遞給雨柔姑姑了,想必姑姑會傳達給娘娘的。”
“眼下唯有如此了!”雙菱歎了口氣。
雁兒總覺得心頭有股莫名的壓抑讓她喘不過氣,她定了定神,奔向祠堂。
雙菱欲喚回她:“姐姐,你要去哪裏啊?”
“救我的主子!”雁兒頭也不抬,徑直往前跑。
祠堂後門旁邊,雁兒東張西望,確定無人後扶著早已布滿灰塵的窗框子躡手躡腳地爬了上去。隨後又吃力地打開了虛掩的窗戶,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隻見月影斜躺在跪墊旁,發絲淩亂,紋絲不動。
她驚叫道:“王妃!王妃!”
無人聽見她的喊叫,正欲從窗口躍入,轉念一想,這正門和後門都被敬永派人鎖上了,就算是進去了也出不來啊!
少頃,她靈機一動,小心翼翼地從窗口下來,繼而直奔雨濃苑——陛下許王爺三天假期,此刻定在雨濃苑!
雨濃苑中,敬永和若筠滿眼愛意地逗弄著雨萱,可是雨萱對若筠仿佛天生就有種排斥感,麵對若筠和藹可親的笑容嗤之以鼻,對敬永的態度好些,但總如驚弓之鳥一般畏畏縮縮。
敬永對雨萱道:“萱兒,過來,到父王這邊來!”
雨萱警覺地道:“你是父王,可我要母親,我要母親抱!我不要你們!”連帶著哭哭啼啼,讓人甚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