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若筠兒子的滿月之日,這日,淳郡王府正廳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眾奴仆亦格外忙碌。
此時的若筠坐於房中,頭上戴的是朝廷為各王府欽定的側妃冠冕,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換成了王府側妃才有的禮服,看在眼裏,倒也楚楚動人、雍容華貴。她難掩激動,眼角閃動著淚花。
鄭氏關心地道:“若筠,今日是好日子,世子滿月,又有陛下親自主持你的冊封典禮,此乃無上榮耀,何需在此哭泣?”
若筠隻覺心跳加速,抽咽道:“母親有所不知,我嫁入王府雖已多年,王爺對我也無微不至,但一直無名無分,如今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女兒是激動啊!”
“母親知道,”鄭氏勸道,“王爺一向對你疼愛有加,你也一直敬重王妃,如今你終獲聖上點頭獲得名分,你父親和我也為你歡欣,隻是,你如此激動,隻怕冊封時辰一到,陛下進府,看到你這般梨花帶雨,怕是會笑你小家子氣。”
“母親,我本卑微,”若筠道,“當年我流落街頭,狼狽不堪之際,幸得二老收留才得以有今日,女兒已是感激涕零,如今又為王爺生兒育女,並獲陛下首肯封為側妃,女兒,竟如同夢境一般,有些難以置信。”
“母親知道,隻是,時辰馬上就到,你還需收斂情緒,以平常心來對待眾人便可,好歹你如今也是王府女眷,不能失了王府門風。”
“女兒明白,不為別的,隻是王爺這些年來對我的疼惜,隻為了不讓二老蒙羞。”
“你如今已是淳王側妃,皇家的兒媳,何來蒙羞二字?”
“母親,能稱之為兒媳的,唯有王爺的正妻,我不過是王爺的侍妾。縣主不在我身邊,我隻願世子平安長大便可。”
“說到王妃,”鄭氏提醒道,“王妃是妻,即便你得陛下首肯欽定為側妃,也一定要尊重她!”
“女兒明白,縣主能得王妃親自撫養,是女兒之幸,如今又有世子陪伴女兒,女兒此生也便無憾了。”
鄭氏點點頭,繼續為女兒打理衣物細軟。
巳時一到,皇帝在敬安張印等人的陪同下,生平第一次來到淳王府,敬永攜月影與若筠三人並肩立於正殿,向皇帝行禮迎接:“兒臣(妾身)參見父皇(陛下)!”
皇帝搖搖手,示意三人起身。他見若筠換了裝束,對敬永微笑著道:“敬永啊,果真是人要衣裝啊,你的侍妾換了衣裳可就不一樣了,頗為當年成貴妃入宮時的風範。”
敬永心情亦大好,謙虛地道:“父皇過譽了,若筠本就國色天香,知書達禮,有她陪伴是兒臣的福氣。”
父子二人的話,引得月影妒火中燒,若筠眼見此景,忙道:“陛下,王爺過譽了,妾身哪能跟成貴妃娘娘相提並論?隻求不出王爺、不出皇家的醜便是了。”
皇帝勸誡道:“朕知道你一向賢良淑德,隻是出身不高,故而朕遲遲未答允敬永封你為側妃的請求,如今好了,你有世子,你為朕誕育了皇孫,朕要好好嘉賞你。”
說著,他坐於大廳靠北麵南正中央,表情也變得嚴肅。眾人急忙候於兩側,敬永和月影等主子按座位入座,其餘人等皆於主子下方相對而立,朝政殿麵對群臣一般。
淳王府所有奴仆,包括金龍夫婦及宮中皇帝親派的冊封正副使、宮女太監等數十人盡皆到場,悉聽皇帝主持即將開始的冊封典禮。
見底下鴉雀無聲,皇帝開口道:“正值丹桂飄香之際,我大周淳郡王侍妾王氏,為我大周誕育皇嗣有功,著晉封為側妃。從此與眾王公命婦一道,每逢年節宮中大事,進宮朝拜,祭祖膜拜,欽此。”
若筠磕頭行禮道:“妾身謝陛下恩典!”
皇帝微笑道:“平身!”
若筠依禮起身。
張印一甩拂塵,道:“叩謝王主!”
若筠起身,小走幾步,來到敬永麵前,跪下,行禮:“妾身參見王爺!”
敬永激動得無以附加,他欲起身扶起若筠,但他看到了皇帝威嚴的眼神,隻好礙於禮節沒有出手相扶,此舉亦引來了月影嫉妒的眼神。
敬永還是很開心地示意若筠起身。
若筠起身後,來到月影麵前,跪下道:“妾身參見王妃。”
月影昂昂頭,沒有示意若筠起身,而是俯下身,挑釁地道:“如今你總算有資格自稱妾身,日後可別亂了規矩,跟我沒上沒下,記住,妾終究是妾,不能跟妻相提並論。”
敬永被月影的話激怒,但礙於皇帝沒有發飆。倒是皇帝,氣定神閑地道:“月影啊,如若你覺得你這個正妻當得窩囊,大可以稟報於朕,朕也好趁此機會封王氏為敬永的正妻,一來,了卻了你的心願,二來,也讓敬永與王氏二人有機會真正的舉案齊眉,你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