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妾妃禮(1 / 2)

中宮皇後的溘然崩逝,舉朝皆驚,亦在病中的皇帝強忍喪妻之痛,亦不顧龍體安危,決定親自主持皇後的喪葬事宜,並下令輟朝九日,以示對大行皇後的懷念。

這日,是當今皇後薨逝的第三日,皇帝著張印等人召集在京的三品以上文武官員及眾皇子及其命婦,敬永與若筠亦在其中。

喪葬事宜被安排在皇後生前居住過的鳳儀宮。此刻,鳳儀宮中,早已是滿眼的白色,白色的紗布懸掛於梁上,白色的絹紗籠罩於整個宮殿。靠北正中麵南,是皇後的靈位,上麵刻有皇帝親定的諡號:孝德皇後,整個鳳儀宮內,莊嚴肅穆。

鳳儀宮外,也是一派莊嚴的景象:一眼望去,全是雪白,雪白的柱子,雪白的地毯,樹上也掛上了雪白的陀羅經,就連宮殿屋頂上也是一片雪白。總之,凡是肉眼能看到的地方,全都被披上了白色。

這日,敬永和若筠二人與其他王公大臣王爺命婦一樣,結伴進宮。不時有人竊竊私語,對他們二人指指點點。有人道:“這王側妃也太自不量力,隻有正妻才有資格與王爺一起進宮,她竟也不害臊?”

“哪能啊?”另一人也在起哄,“聽說這王側妃可是大有來頭,把正妃給逼死了,這正妃可是皇後娘娘的侄女,李大人的千金哪!”

“就這樣她還有臉來參加皇後娘娘的喪儀啊?她還真是忝不知恥!”

“可不是,她是以為逼死了淳王爺的嫡妃,她就可以扶正,未承想自己是什麼貨色,膽敢覷覦王妃之位!”

“不過一介出身寒門的卑賤女子,也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

“卑賤有卑賤的好處,要不然怎會把王爺迷得如此神魂顛倒?!”兩人說笑著,忍不住哈哈大笑。

若筠聽著難受,但隱忍不發,敬永忍不住了,回頭瞪了她倆一眼,倆宮女這才住了口,但眼神中仍充斥著不屑。

辰時一到,眾王公大臣與皇子命婦齊齊聚於鳳儀宮,此刻正跪於台階之下等候接下來的一係列繁文縟節。皇帝高坐於靈前,張印候於一旁,一甩拂塵,高聲道:“陛下有旨,皇後娘娘母儀天下,今不幸崩逝,朕心甚痛,故定於今日為皇後娘娘主持喪葬事宜,請各王公大臣及皇親命婦即刻按順序至娘娘靈前磕頭行禮,祈禱娘娘於泉下心安。”

張印說著,皇帝因龍體欠佳而劇烈地咳嗽,台階下眾人聞聲紛紛麵露擔憂之色,但礙於禮節不敢起身去問候於他,隻是用關切的眼神望向他。張印不無著急地道:“陛下,要不奴才扶您去休息片刻吧?”

皇帝臉色蒼白,吃力地擺擺手:“無妨,如今中宮溘然長逝,朕作為一國之君不能就此倒下,天下臣民都看著呢。不妨事,你隻需按禮節照做便是。”

張印這才繼續。眾人皆跪於皇後靈前按禮磕頭,不敢有絲毫懈怠。

半晌,張印宣布道:“下麵一項禮節,是磕夫妻成雙頭。”

隨後,太子敬賢攜妻曹芷一起來到靈前,欲給皇後磕夫妻成雙頭,年邁的皇帝看著這對郎才女貌的未來帝後眼角露出一抹欣慰,他甚是滿意自己的指婚,與此同時,敬賢的侍妾郭良娣不動聲色地居於後麵不顯眼上的位置上一臉淡然,皇帝眼見,頓時覺得此郭氏還真的識趣,以後一旦敬賢登基,此郭氏完全可以擔當貴妃之位。

正想著,敬賢與曹芷已磕完頭,回到了原先跪的地方,接著,是皇長子敬宣攜其正妻程氏雙雙來至靈前磕夫妻頭,敬宣的侍妾也識相地跪於原地未曾起身。

很快,輪到敬永了,因著月影已辭世,故而他自然而然地拉起若筠的手向靈前走去。而此時的若筠,因著自己側妃的身份,不敢與敬永一起起身,且又因方進宮時宮女及其他人的恥笑而顯得如驚弓之鳥一般不敢動彈。敬永眼神堅定,將跪於地上若筠扶了起來,若筠在敬永的大手觸碰到她的一刹那,分明看到了敬永堅定的眼神,她大著膽子隨著敬永起身,二人無視周圍眾人異樣的目光,來到皇後靈前欲磕夫妻成雙頭。

就在二人下跪的刹那間,久未開口的李則動怒了:“啟稟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這王氏是淳郡王的侍妾,怎能與丈夫磕夫妻成雙頭?!”

皇帝一愣,敬永目不斜視道:“父皇,在兒臣的心裏,早已把若筠當成自己的正妻,磕夫妻成雙頭也天經地義,況,隻是個儀式而已。”

未等皇帝發話,李則開腔道:“當今中宮皇後的喪儀,淳王爺居然說隻是個儀式而已,無異於不敬中宮,不敬國母,再者,身為皇子,正妻之名位,本就是陛下親定,不是王爺心裏想如何就如何,如此,未免太過輕狂。陛下,微臣懇請陛下,為了微臣枉死的女兒,為了大行皇後的顏麵,務必責罰於淳郡王,以顯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