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薨逝,讓皇宮亂了好些日子,好在敬賢與成皇貴妃力挽狂瀾,使得大周王朝很快就進入了較平穩的發展狀態。
這日,是大行皇帝的喪葬儀式,敬賢作為儲君,如今的天下至尊親自主持了儀式,而成皇貴妃作為新帝生母率領後宮諸人一起在未央宮悼念大行皇帝。
如大行皇後薨逝後一般,此番大行皇帝的喪葬事宜更顯隆重。與前次相比,各皇子、王公大臣攜各自女眷入宮不同,敬永是孤身一人進宮的。對此,眾宮人又是一番說辭。
有宮女道:“這淳王爺是獨自一人進宮的,想必上次大行皇後喪儀,那王側妃被訓斥怕了,故而此番沒敢進宮。”
“那是,”另一宮女附和道,“本就是小門小戶出身,還妄想著飛上枝頭做鳳凰,上次被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次可就窩在府裏不敢出來了。”
敬棟眼見八兄被宮女議論,看不過眼,道:“淳郡王好歹也是皇子,他的女眷,也是你們這些人能夠議論的?!”
宮女們隻得住口,但眼神裏分明寫滿了不屑。
等敬永到了未央宮正殿時,他分明看到了眾兄弟和大臣異樣的目光,對於形單影隻的他,眾人或詫異,或憐憫,總之是各懷心思。
敬賢眼見眾人神色,又見敬永一臉坦然,遂道:“今日本是大行皇帝喪葬儀式之日,宜莊嚴肅穆,不宜交頭接耳,還望眾位自重。”
又是李則第一個表現不滿,他上前道:“今日是大行皇帝喪葬儀式之日固然沒錯,但如果微臣沒有記錯的話,前些日子大行皇後喪葬儀式時,淳王爺的侍妾王側妃可是到場參加了啊,還差點與王爺磕夫妻成雙頭,怎的今日大行皇帝的喪葬儀式就不參加了?雖為侍妾,但好歹亦是皇家兒媳,如此,微臣是否可以認為是王側妃不敬大行皇帝了?”
敬永有些惱怒,未等他開口,敬賢倒開腔了:“據本宮所知,淳郡王的侍妾王氏近來身體有所不適,暫且不論其體質如何,單是李大人作為朝廷命官,官至吏部侍郎,膽敢在大行皇帝喪葬禮上對皇子、對本宮的兄長指手畫腳,就是失了禮數。莫非你一個堂堂的侍郎,見識還不如一介出身微賤的平民女子?”
李則一愣,道:“大行皇帝的喪葬事宜乃國喪,王側妃身為皇家兒媳竟不到場,無疑是對皇權的嚴重渺視。依微臣看,王側妃今日不來參加國喪,並非身體不適,而是在府中靜靜養胎吧?”
此語一出,舉座皆驚。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李則又開口了:“這王側妃果真是福大命大呀!不僅有淳郡王庇佑,連成皇貴妃也護著她!這不,成皇貴妃特地派人告誡王側妃,要她無事不要出府,在府中靜靜養胎便是。如此,皇貴妃果真是用心良苦啊!”
成皇貴妃惱羞成怒,正要發話,敬賢忍不住了:“李侍郎,依本宮看,用心良苦的人是你吧?成皇貴妃是後宮婦人,也是你能算計的?就算王側妃在淳王府養胎,那又如何?本宮還為父皇臨終見不到自己的這個皇孫而深感惋惜呢。”
“太子這話錯了,”李則大聲道,“算算日子,這王側妃有孕正是帝後二人國喪期間,大行皇後彼時鳳體抱恙,大行皇帝彼時亦龍體欠佳,淳郡王與王側妃不關心帝後二人的龍體鳳體,竟在此時還有心思共享魚水之歡,置皇後於何地,置陛下於何地,讓帝後二人顏麵何存?!”
李則的話激怒了陳士達,本來一直沉默的他眼見眼下情勢劍拔弩張,遂以當今第一權臣的口吻說道:“如今大行皇帝不幸崩逝,李尚書不僅毫無悲傷之色,反而在此妖言惑眾,實在是對大行皇帝和皇後的大不敬。”他說著,對敬賢道,“啟稟太子,先帝生前有旨,指微臣輔佐於太子,如今先帝已然薨逝,國不可一日無君,群龍不可一日無首,還望太子即刻繼皇帝位,以定民心。”
李則有些惱怒,他身後的曹時宏突然上前向敬賢行君臣之禮道:“啟稟太子,陳尚書所言極是,太子是先帝親定的儲君人選,繼立為帝合理合法,為了安定民心,更為了江山社稷,微臣懇請太子,即刻繼立為帝,號令天下!”
接著,除了李則之外的眾臣及皇子,盡皆跪下高呼:“懇請太子,即刻繼立為帝,號令天下!”
李則麵色難看,有些不服,陳士達道:“李侍郎,莫非你對先帝擇選的儲君懷有異議,意欲另立?!”
敬賢聽著陳士達的話,挑釁地看著李則,李則環顧四周,見包括陸子其在內,竟無一人支持他,便隻好跪下。
敬賢見狀,道:“也罷,既是父皇臨終所托,又是民心所向,朕即刻繼位為帝,日後定當與眾位皇兄弟及大臣一道,勤政愛民,開創我大周宏偉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