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攪屎棍(1 / 2)

敬賢與敬永兄弟二人在林間聊了一段時間後便各自回宮回府。很快,大行皇帝的國喪已期滿,這日敬賢在武英殿舉行隆重的登基大典,與國喪不同的是,此番登基大典隻有敬永等先帝諸子及各王公大臣參加,並無女眷,如此孕中的若筠倒也算是躲過了宮廷內外本可避免的喧囂與紛雜。

敬賢登基後不久,便封了先前的太子妃曹芷為皇後,郭良娣為貴妃,此前一直默默無聞的曹時宏一躍成為國丈,成了僅次於陳士達的前朝第二號人物,與昔日的吏部尚書、如今的吏部侍郎李則平起平坐。

這不封不要緊,一封,前朝各股勢力很快發生了傾斜,在大周國一向呼風喚雨的李氏,在新帝登基後風雲突變,不僅後位易姓,就連後宮嬪妃之中,竟無一李姓族人。李則不禁為自己目前唯一未嫁的幼女著急,且新皇帝並未給她指婚,其餘大臣亦無人給她提親,如此,李則在朝中雖位至侍郎,卻沒了幫手,就連他一手提拔的陸子其,眼見勢頭不對,忙調轉方向,投入到國丈曹時宏陣營。

哪知曹時宏並不買賬,麵對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小人,曹時宏不屑一顧。

這日下朝之後,陸子其眼見四下無人,悄悄盯上曹時宏,輕聲道:“國丈大人,小的有一事相求,還望大人恩準。”

曹時宏斜視了他一眼,不屑地道:“陸大人好歹也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尉,應該明白這‘恩準’二字並非你我一介臣子所能使用。如此若是讓人聽了去,豈非又要惹出禍端?”

“國丈大人教訓得是。”陸子其頻頻點頭哈腰,“小的不知禮數,還望大人多多指教。”

“你不是李侍郎的部下嗎?有事求他便可,找我怕是也無濟於事啊。”

“您還別說,此事還真的要麻煩國丈大人您!”

“快說。”曹時寵有些不耐煩。

陸子其又掃視了一下四周,對曹時宏耳語道:“國丈大人有所不知,淳親王的侍妾如今已幾近臨盆,算算日期,王側妃承寵之時便是先皇龍體抱恙之時,亦是前朝皇後仙逝之際,如此,無疑是對前朝帝後的大不敬,卑職意欲與國丈大人聯合,共同討伐淳親王的大不敬之罪,大人意下如何?”

曹時宏聞言,臉色已變,怒道:“你是嫌如今天下太過太平了嗎?!”

“國丈大人何出此言?”陸子其被問得一頭霧水。

曹時宏耐著性子道:“記得先帝初駕崩時,是皇太後和陛下,臨危受命,力挽狂瀾,繼承先帝遺誌,將我大周基業繼續發揚光大,你倒好,如此一來,將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的局麵給攪亂,你良心何在?!”

“大人息怒。”陸子其道,“先帝病危之時,聽信奸人所言,對李侍郎多有冤枉,致使李家後位旁落,此番趁著陛下根基尚未穩固,不如借王側妃的肚子重新拾回李大人的威望,如此,與屬下,與大人皆是有利而無害啊!”

“啪!”曹時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陸子其臉上,“後位旁落?你的意思,是當今的皇後娘娘,老夫的女兒,搶了他李家的中宮榮耀嗎?!單憑這一點,老夫斷斷不會與你同流合汙!”

陸子其被這一巴掌打懵了,愣在那裏。曹時宏繼續道:“就算老夫大公無私,不為自己的女兒考慮,也得為大周江山社稷著想!王側妃,不過是淳王爺府中的侍妾,這個侍妾,可是王爺用情至深之人,且你沒看見陛下對淳王爺是何等的器重嗎?連先帝這樣的英明君主,都稱淳王爺是賢才,難不成你要老夫去謀害一個賢才的子嗣後代嗎?!”

陸子其不禁為李則叫屈:“可是大人,李侍郎冤枉啊!他李家世代功勳,卻被先帝臨終的幾句話全盤否定。沒錯,屬下是李侍郎一手提拔,也正因為是李侍郎一手提拔,故而屬下才要為之叫屈!李侍郎確實冤哪!”

“冤與不冤,先帝和陛下會不知道嗎?陸太尉,好歹你也是朝廷命官,在官場裏沉浮了那麼些年,怎的就識不清善惡呢?若是真冤了,陛下會無動於衷嗎?想當年貞觀末年時,唐太宗為了給兒子高宗鋪路,不惜罷黜功在社稷的大將軍李績,隻為日後高宗以將李績召回的功勞而讓李績對其孝忠。可你看如今,陛下有重新重用李侍郎的舉動嗎?一切,隻因李侍郎傷了先帝,傷了陛下的心有關。”

陸子其被說得一愣一愣的,曹時宏繼續道:“還有,若是李侍郎覺得冤枉,他大可以自己站出來向陛下澄清,礙著你這個太尉什麼事了?還借王側妃的肚子,前朝之事,本就沒有婦人什麼事,況王側妃身懷有孕,不消說是皇太後和皇後娘娘,就連連陛下的整個後宮都未曾參與,你一個前朝的大臣瞎操什麼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