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攪屎棍(2 / 2)

陸子其沒想到,一個入職比他晚,靠著女兒才上位的曹時宏,竟是如此的囂張,絲毫不把他這個二品太尉放在眼裏,他越想越恨,悶悶不樂。

話說回到府中的曹時宏心神不寧,一方麵擔心如今已成為皇後的女兒的安危,另一方麵他擔心陸子其真的會與李則,甚至其他大臣聯手,共同對付敬永及無辜的若筠,他越想越覺得會出事,何況若筠目前已臨近產期,萬一真的被算計,後果不堪設想。

思量良久,他決定去找陳士達,共商對策。哪知陳士達年事已高感染了風寒,不便見他,害得他吃了閉門羹。末了,他想到要去淳王府直接找敬永,提醒他早做防範,但臨到王府門口卻不知怎的又變卦了。

如此拖延了數日,曹時宏再也忍不住了,他絞盡腦汁擬了道奏折,於朝堂之上呈給了皇帝,敬賢打開一看,越看眉頭擰得越緊,最後,他勃然大怒:“陸子其!”

陸子其被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上前,跪下道:“陛下。”

敬賢看端詳著他,少頃道:“你厲害呀!意欲一石激起千層浪啊?啊?!你趁著朕登基不久,陳尚書患病之際攪亂整個皇宮,你厲害啊!”

陸子其臉色恐慌:“陛下息怒,微臣冤枉啊!雖說微臣有時行事略顯莽撞,但攪亂皇宮的罪名,微臣真的擔當不起啊,陛下!”

“還敢狡辯?!”敬賢怒不可遏,他抖抖手中的奏折,道,“王側妃在前朝帝後抱恙期間承寵有孕,這王府侍妾有孕幹你什麼事了?先帝臨終還心心念念著欲等著自己的這個小皇孫,你倒好,竟要殺母奪子?!”

眾臣盡皆心驚膽戰,隻聽陸子其道:“陛下,微臣並非要殺母奪子,這王側妃與淳親王居然在前朝帝後二人抱恙期間還有心思行周公之禮,如此,便是對帝後二人的大不敬,故而懇請陛下稟公裁奪。”

“放肆!朕還在先帝龍體欠佳期間與皇後娘娘大婚呢,難道你也要裁奪於朕嗎?!”

陸子其臉上陰晴不定,倒是李則適時替陸子其解了圍,“啟稟陛下,陸太尉的意思是,陛下與皇後娘娘大婚,本就是先帝親自指婚的,且當時有眾多大臣和嬪妃可以作證;但王側妃與淳王爺不同,明知前朝帝後二人抱恙,還有心思在王府中盡享魚水之歡,絲毫未曾顧忌帝後之病情,如此,淳王爺與王側妃的做法確實欠妥。”

“李侍郎,”敬賢道,“那你能保證,在帝後二人抱恙期間宮外就沒有夫妻行周公之禮嗎?隻不過,王側妃懷上了身孕而已,你怎的不去抓別人,偏要去揪住他們的辮子不放呢?”

李則想到了自己自盡的女兒,不禁老淚縱橫,半晌道:“陛下恕罪,微臣想到了自己無辜丟掉性命的女兒,她才是淳王爺真正的妻子啊!”

“李侍郎,斯人已逝,多思無益,你知道,為何先帝在為朕指婚時未曾指你的幼女吧?可不僅是因她是庶女之故,你可知是何故?”

李則木然,不言不語。皇帝補充道:“那是因為你與你的妹妹,朕的母後皇太後做事太讓先帝失望,你的女兒亦然。如今,你再想想先帝抱恙時為何把你從吏部尚書降為吏部侍郎吧!回去好好想想再來見朕!”

李則聞言,便悻悻然不再言語,敬賢又對陸子其道:“你捕風捉影,竟欲挑起宮廷事端,那依你看,朕究竟該如何處置不敬於前朝帝後的淳親王與王側妃呀?”

陸子其愣住,敬賢道:“按你的意思,是要給王側妃服用墮胎藥啊還是直接就殺了她?”

一直未作聲的敬永臉色微變,今日的種種,讓他不能不擔心即將臨盆的若筠。

陸子其臉上陰晴不定,敬賢道:“怎麼?朕說到你心坎裏了?大膽陸子其,無故捕風捉影,攪亂宮廷,為惡者伸冤。朕登基之初,本欲以寬大為治國安邦之策,未曾想造就了你們這群奸臣,為整肅綱紀,著革去陸子其的二品太尉之職,改任四品道台,即日赴任,不得有誤!”

陸子其無奈,他恨極了李則,隻是極不情願地道:“微臣領旨。”

敬賢從龍椅上起身,霸氣十足地俯瞰下方,凜然道:“朕初登帝位,理應勤政愛民,但某些心懷叵測之人卻趁著朕根基未穩,陷害朕的手足,謀害朕的得力賢臣,繼而動搖我大周江山,這不僅是朕,更是大周子民萬萬不得容忍的,今日更是有人公然頂撞於朕,朕絕不姑息!以此殺一儆佰,以儆效尤!如若再有冒犯,朕絕不輕饒!”

台階下的敬永聽著,下意識地抬頭,分明看見了敬賢關切的眼神,霎時他回報給新帝一個感激的眼神,如此,他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