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早說,就是要讓他受受無瑕虐待。從無瑕一進屋他的話語中都帶著濃烈的酸味,這有什麼好爭風吃醋的,他本就不是她的什麼人。
無瑕臉上寫滿了歉意,但也未再說什麼,而是有些不自然地問道:“你不是要給我講講小金的睡眠習慣嗎?”
說罷她將手抬到貔諾眼前,將那金色蛇頭對著他。貔諾抬手輕輕撫摸一下蛇身,無瑕瞬間感到原本又冰又硬的小金突然轉動,繞著她的手腕轉了一圈。驚得無瑕不知所措,隻得一直盯著貔諾,要他給自己一個解說。
“小金……”正欲開口說來,門外的淩五已經走了進來,拿著手中的紅檀木紙扇輕輕扇著,看到無瑕也在,驚訝問道:“無瑕姑娘也在此啊。”
“淩五,好久不見!”無瑕轉到淩五身側,有些興奮地打量著淩五的裝扮。“今日個咱們撞衫了呀,你怎麼也穿一身綠裳!”
“怎麼,就許你穿了?我穿可還行?”淩五笑眯眯問道。
“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無瑕笑出了聲,隨即覺得這個氛圍不適合說太愉快玩笑的話,表情頓了頓,“你來看你哥哥的吧,對不起啊,淩五,淩四這次陪我出去辦事受了重傷,都是我的錯……”
“那是任務在身,閣中交待要保護好你,他自然不能怠慢。”淩五笑容未變,依舊溫和說道,“還是閣主對你用心,那日連夜要我給你做一件女子勁裝,款型都是他自己設計,我再縫製。哎呀,可累壞我了……不過那日閣主一夜未歸,無瑕姑娘可有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啊……哈哈哈……”
無瑕一震,原來那天青燕一大早帶著那件白色束身短袍過來要自己穿,是淩五連夜趕製的。也就是說,那日北榷一夜未歸,是與淩五一起在設計那件衣裳?想起自己對那件衣裳的喜愛,又想起那件衣裳已經橫屍迷霧森林,不免有些惋惜。
那北榷為了要劫走自己的真情,真是煞費苦心了。
“改日請你喝酒,好吧……”她無奈對著淩五說道,此時她也沒有心情要去解釋自己與北榷其實隻是同屋不同床。
“那日本要喊你一同飲酒,這次你又提起,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淩五將紙扇一收,饒有興致說道。
“不不不……”無瑕連忙擺手,“身上的傷口還沒靠完全,還是等淩四好了,我們幾個再一起喝吧。”
坐在床邊一直沉默的淩四扯了扯嘴角,表示微笑。淩五的每一句話,他都聽進心底,他也明白淩五一直在給無瑕強調,自己一路保護她,隻是閣主命令,而沒有其他任何因素。
心口泛起一絲苦澀,整個人整顆心整份情,都已經深陷進去,還能怎樣呢?
一旁的貔諾將每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將腦後的黑發拿至胸前,細細檢查著發尾有無分叉,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有意思,我要尋的都在一起出現了。那小子居然敢動我的女人?
身體溫度驟然甚高,坐著的木椅突然“哢嚓”斷裂,貔諾連忙收起戾氣,“哎呀”一聲叫了起來。
“這……這怎麼回事啊……”他支支吾吾念道。滿眼驚嚇,一臉無辜,也是,就他這羸弱模樣怎麼可能把一把椅子給坐爛呢?
“阿紅公子無事吧,可能木頭內在已經腐朽,讓你受驚了。”淩四起身關懷問道。畢竟人在他屋,基本關懷還是要有,特別是在無瑕麵前。
“這位想必就是無瑕姑娘和四公子的救命恩人了,真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啊……”淩五的視線也轉移過來。
“得了,淩五,你可別打他主意!”無瑕知道淩雅堂也是有男寵作樂的,趕緊出聲提醒。
“怎麼會,嘿嘿……我有心也不敢啊……”淩五哈哈大笑,目光卻注意到碎落一地的木頭都無任何腐壞痕跡,所有斷裂的地方均毫無規則,但幹脆無纏,像被鋒利無比的未知物體隨意震裂。他不得不再次暗中打量那個紅衣男子,淩五斷定,他絕對不可能如表麵那邊柔弱友好。
“陪我出去走走吧。”淩四對著淩五說道,他要留空間讓貔諾給無瑕講小金的事,同時也需要告訴淩五自己的心已經無法收回。
淩五對著無瑕微微笑道,轉身跟著淩四走出了屋子。
陽光真好,落在一白一綠的兩個青年身上,世間一切都變得暗淡無光,所有耀眼都留給了這兩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