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決定了兩情相悅,陪伴彼此,那兩年之約自己也一定會履行承諾堅定做到。可剛才怎麼感覺自己在往前行,他隱隱有些退縮呢?無瑕希望隻是自己想的有些多而已……
嫣然一笑隨即消失,隻剩絕色倩影和一顰一笑依然在北榷眼前回蕩,他情不自禁上揚著嘴角,久久未改變那俊美柔和表情。這樣的身影這樣的笑容,他無論看多少遍都不會膩不會乏味。
待周遭的一切恢複寧靜之後,北榷終是將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張開薄唇,重重歎了口氣。
回想昨夜那人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屋內所說的話,此刻又讓他頭痛欲裂。
“你們不是一路人,她不是你能肖想的女子!”
“公平競爭?你沒有資格,她隻能屬於我!”
“我知道你在尋嗜血三瓣花,而我剛好知道哪裏有。”
“她和花之間,你隻能選擇一樣。我給你三天時間,選她,我接受公平競爭;選花,讓她對你死心。”
那人如鬼魅般距離自己忽近忽遠,昏暗燈光下陰鷙的目光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危險感。
他從一開始便知道阿紅是個深藏不露之人,不,不應該說是人,應該說是物體。隻是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何阿紅對無瑕一往情深毫不動搖,還如此斬釘截鐵說她隻能屬於他。
無瑕明明從南邊而來,阿紅卻是從迷霧森林中走出來,這兩個看起來毫無交集的人為何會織出這麼一張濃鬱情網?
就算那阿紅是有目的而非真情實意,自己又能怎樣?他知道嗜血三瓣花在哪,他有嗜血三瓣花!
如果那花隻是讓自己續命,北榷寧可隻活兩年也不願將無瑕拱手相讓,可那花……是姑姑一直在尋找的啊!
就算自己無意用無瑕之血去喂那嗜血三瓣花來召喚妖獸之王,可那花還是可以統領林中普通毒獸,如果複仇之路力量薄弱,終究還是需要些許毒獸聽候指令助自己一臂之力。
北榷眉頭始終緊鎖,一抹濃厚的愁雲一直縈繞。他滾動輪椅準備走出屋子透透氣,突然一怔,神色有些慌張。
用玉女神血喂養嗜血三瓣花可以召喚妖獸之王,難道那人要用花來交換無瑕的真實目的就是這個?
所有情深似海都是完美的偽裝,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為了竊取她的真心來召喚獸王?
他……究竟有何目的?
想起無瑕一身充沛靈力被莫名強封,身上又流淌玉女神血,這樣一個神秘男子又對她窮追不舍,還知曉嗜血三瓣花,北榷愈發覺得這個謎團滾得越來越大。若那男子不是人類,無瑕她……
腦袋中越想越變混沌,北榷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門外傳來幾聲清脆的叩門聲,這會兒又有誰來找他呢?
“進來。”
嘎吱碎響,是姝依走了進來。北榷收了收神色,淡淡看著她。
“雀哥哥,你有心事?”姝依唯唯諾諾站在門邊,不敢走近。
“一些繁瑣事。”北榷輕聲說著,“你來有何事?”
“我……雀哥哥你好久都沒陪依依食午膳了……”姝依咬著嘴唇,可憐巴巴地看著北榷。
這些年每次飯點姝依都會陪伴在北榷左右,從無瑕進閣之後北榷不僅沒讓她食膳作陪,連近身照顧都不讓她繼續了。上次出了百靈的事,他雖沒怪罪自己,但也沒有繼續深入調查誰是凶手,這讓姝依一直有些忐忑,那件事到底有沒有成為兩人之間的芥蒂。
北榷靜靜看著姝依,沒有表態。披散的黑絲垂落遮住臉側,讓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姝依將放在門邊的手垂下捏了捏衣裳,有些失落地說道:“依依不打擾雀哥哥了……”
正欲轉身離開,北榷微涼的聲音淺淺傳來:“你去安排。”
姝依不敢置信,她猛的回頭看向北榷,看到他的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後,才確定剛才不是自己的幻聽,她有些激動得不知所措,但又小心翼翼地憋著生怕太過明顯讓北榷改變主意。
“好。”姝依的聲音有些顫抖,兩眼的歡喜隱藏不住,扭頭跑了出去。
真的,要走這一步棋嗎?北榷滾動輪椅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咽下後覺得有些苦澀,他捏了捏嗓子神色有些落魄。
明明隻是索然無味的白開水,為何被自己嚐出苦澀的味道。這水未變,變的隻是自己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