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又氣勢洶洶地瞪了無瑕一眼跺腳走了之後,無瑕伸手揉了揉臉頰,對蛋八問道:“誰最先覺察他是失蹤的?”
“衛一,他平日都是在暗處近身跟著閣主,隻有去紅姑那他才未跟著,這次過了時辰也不見閣主回來,他便出來尋,結果看到閣主的令牌掉落在花園的假山之上,周圍也未看到閣主的蹤跡。”蛋八如實答道。
“紅姑知道這個消息嗎?”無瑕攏了攏身上的袍子,繼續問道。
“知道,她說閣主從她那離開情緒都一如既往,並且她也未聽到外頭有打鬧聲,看來來人武功非凡,悄無聲息帶走了閣主。”蛋八說著,準備繼續去尋,“無瑕姑娘,你也回屋休息吧,若尋到了閣主,我也告訴你一聲!”
“我去假山那看看。”無瑕指了指花園中灰蒙蒙一片,輕聲說道,未等蛋八吱聲,她已經邁步往那邊走著。
蛋八連忙舉起燈籠,大步跟了過去:“無瑕姑娘,天黑寒重,我們來尋便是,你快回去吧。”
“閣中每個地方都找了?閣外呢?”無瑕沒有聽從蛋八的建議,搶過蛋八手中的燈籠,一邊細細查看,一邊問道。
“閣中都在找,但怕引起人心惶惶,隻有我們這邊人知道,淩雅堂的人未驚動。天色已晚,閣外也沒有大張旗鼓去尋,若天亮還未尋到,就隻能再想辦法了。”
“淩雅堂的賓客可否能進花園?”
“不能,所有外來賓客隻能在堂中和娘子花房活躍,入口有人把手,大家都懂規矩,不會擅自闖入。”
“閣主最近可有跟人鬧矛盾?或者懲罰下人?”
“沒有聽說,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與姑娘分開這段日子,閣主明顯沉默了很多,時不時還有些走神發呆。”
“他那是婚前焦慮吧!”
無瑕蹲下身子,不放過假山周圍的一草一木,草地沒有亂踩痕跡,花叢也未有打鬥痕跡。
但仔細一看,可以看到進入睡眠的花瓣都朝一個方向垂著腦袋,顯得無精打采,有氣無力,像經曆了一場大風蹂躪.一般。
她順著花朵垂頭的方向碎碎邁步,看到另一堆花叢的模樣有些怪異,外圍的花朵已經殘敗不堪,無數嬌嫩花瓣已經淩亂跌落在墨綠樹葉草叢之上,隻剩花蕊獨自瑟瑟發抖。正中間手臂寬的紫色花朵卻完好無損,傲然挺立,在這整個花叢中顯得鶴立雞群。
突然回憶起自己和淩四在玉溪庵時,是被一陣詭異的卷風給卷進的迷霧森林。現在這花叢被風刮過的痕跡,跟那風明顯有些相似,難道,這是一陣妖風?亦或者,北榷是被妖給卷走?
妖?阿紅?難道是他?
想起他對自己的情意,和對北榷的態度,無瑕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之前自己對阿紅那個態度,又直白拒絕了他的情意,他會不會是看自己這幾日如此消沉,要去找北榷麻煩,才將他捉走?
現在要怎麼去找阿紅呢?難道又去那迷霧森林裏頭?
無瑕急得在原地來回跺腳,雙手不斷左右搓著,身上的冷意愈來愈重,若真是被阿紅帶走,那可如何是好!
“找到了,找到了!”一陣急促的歡呼聲在這揪心夜色中顯得有些刺耳。
無瑕和蛋八連忙順著聲音跑了過去,看到一個滿身泥濘和雜草的男丁正在焦急揮手。
“找到閣主了?”朱七也已經飛速奔了過來,淩四也舉著一盞燈籠跟了過來。
那男丁拍了拍身上的雜草,趕緊回到:“不……不是找到閣主了……”
“那你嚷什麼嚷!”朱七對著男丁準備踹一腳,低聲吼道,滿臉凶相。
淩四連忙攔住朱七,將盯著無瑕看的目光轉到男丁身上,緩緩問道:“你莫急,你可是找到什麼線索了?”
“我找到閣主的輪椅……碎片了……”男丁弱聲說著,用手指了指角落的一堆廢墟。
朱七一把推開男丁,將手中燈籠靠近那堆廢墟,仔細看著。一個碎成半邊的輪子突兀刺眼,他舉起輪子展示給淩四無瑕看。
無瑕的身影晃了一晃,伸手捂住自己嘴巴,看到手腕上的小金,她在心中默默念道:“小金,如果你能感應到我,請快點幫我尋到阿紅……”
“人沒有在此,就證明沒事。把這裏都整理一下,莫讓其他人看到心慌,再把每個角落仔細尋尋!”淩四對著男丁吩咐到,又像是在對著無瑕說著。
“這裏有我們就好,你回去吧。”看到無瑕還有些晃神的模樣,淩四忍不住低聲說道。
“我或許知道是誰帶走了他……”無瑕抓著淩四的袖口,有些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