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大理寺外觀與普通房屋並無區別,所有塵埃都被前幾日的大雨衝刷幹淨。座落在這不算偏僻的位置,讓不知情者以為這隻是一棟普通大宅。
跨過門檻進了裏頭,迎麵而來的便是一陣陣陰森森冷嗖嗖的涼風纏身。空氣中有著雨後的潮濕氣息,還有幹涸陳舊的血液味道,越往裏走空間越昏暗陰沉,壓迫在胸口的緊迫感沉重感也逐漸加強。
“進去!”領著無瑕前行的一個胖墩士兵粗魯地推了無瑕一把,將她推進打開門的一間牢門,再迅速把門鎖上將鑰匙揣進兜裏悶聲就走。
“喂,你別走啊……”無瑕剛從地上爬起,跑到門邊連忙捶門。
這牢房格局與大獄塔的尤為相似,隻留一扇天窗透氣,光線昏暗,不知這大理寺與大獄塔有何區別。
坐在這氣味渾濁的環境發呆,無瑕覺得如此耽誤時間不是辦法,之前在城門處根本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一口咬定她就是玉城遺孤。
這又是誰給自己胡亂蓋的章啊?她堂堂神界玉女,怎麼就成了他們嘴中的玉城遺孤,這又是誰想要陷害她呢?
難道這還是齊穆堯搞的鬼,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來強留住自己?
正埋頭思考著,隻聽得“轟隆”一聲刺耳響聲,一側牢門突然移動,幾束明亮光線唰唰映入眼簾,讓無瑕瞬間有些睜不開眼,連忙用手微微擋住,再微眯著眼從指縫中看去,一個小眼睛中年男子正襟危坐在關押無瑕牢籠的正對麵,兩側站著一男一女,麵色凶煞。
“無瑕姑娘生得如此年輕貌美本寺也不想為難你,隻要你如實道出你來陌城目的,其他同夥身在何處,本寺自會放你離開。”坐著的中年男子正是大理寺寺長杜汶,得到消息後如此快速便將無瑕抓住也讓他頗感意外。
“官爺是從何出聽得如此荒謬說法,小女子自小住在天山腳下,不屬任何城池管轄,第一次來陌城,又怎會有其他目的!”無瑕並不膽怯,穩穩直視杜汶,坦坦蕩蕩。
“看來無瑕姑娘不願好好配合本寺了,若無目的,你又為何會去那荒廢之城要見故友?還進了那迷霧森林又安全返回?”杜汶陰沉著臉,將臉上原本若有若無的笑意全部隱去。
無瑕詫異無比,難道這次齊穆堯已經掌握了自己的所有行蹤了嗎?雀紅閣中又是誰透露出去的?
“姑娘還是盡快說吧,否則這一身細皮嫩肉也無法保住了呀!”杜汶左側一個紮著細細辮子的年輕女子看無瑕一直沉默,冷聲催促道。
“去玉城是真,進了迷霧森林也是真,可我不是玉城遺孤,也對陌城沒有任何敵意,所以我有權不告訴你們我的行蹤。”無瑕有些無奈,若自己告訴他們多年前那場雙城大亂動了上任玉女封妖留下的陣法,隻怕他們也隻會覺得自己隻是為了逃脫此處胡編亂造。
淩四願意相信也是與自己一同經曆了那麼多詭異之事,這大理寺之人本就是聽信歹人話語而將自己抓住,又怎會輕易相信自己所言呢?
“看來,需要送你一點見麵禮才能讓你知道大理寺的厲害了。”細辮女子歎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細小手腕,輕幽幽說著走了出來。
“玫瑰,對待客人還是溫柔點。”另一側的年輕男子好心替無瑕求了求情。
叫玫瑰的女子不屑看了眼男子,笑眯眯地靠近無瑕,她的雙唇是詭異的自然殷紅,看起來像剛嗜血後還殘留血漬在唇上,浸入肌膚。
她扭了扭腰肢,像在做著伸展運動亦或是在活動筋骨,輕盈盈地舉起雙手放在腰間,讓人看不出她接下來的舉動。
隻聽“嗖”的一聲響,她已快速從腰間抽出腰帶對著站立的無瑕猛地抽了一鞭,原來那似粗繩狀的細細腰帶隻是一件偽裝了的武器,看似柔軟,可這一鞭抽下去,也讓無瑕感到火辣辣的疼。
“你憑什麼打我!”無瑕連連後退,對著玫瑰大叫。
“我這怎麼是在打你呢,剛才說的很清楚,給你送見麵禮啊!”玫瑰看著無瑕躲閃模樣心中更是得意,入了大理寺容貌比她更好看的女子,她都要讓她們生不如死。
牢房隻有半間房大,無瑕這一躲閃也依然在玫瑰的攻擊範圍內,她對著無瑕又是猛揮一鞭,那細細腰帶像有魔力一般能自動尋到無瑕的位置,鞭尾剛好觸到無瑕肩上,又是一陣火辣辣灼心的疼痛。
“隻要你將一切都如實道出,我這鞭子自然不會再對你窮追猛打了!”玫瑰一邊慢慢靠近一邊再次警告無瑕。
“我說了我沒做任何對不起陌城的事!你們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嚴刑拷打無辜之人,就不怕遭報應嗎?”無瑕高聲反抗,看到玫瑰怒氣衝衝又猛揮一鞭抽向自己臉蛋,連忙閉緊眼睛舉起手臂阻攔,那一鞭要是打在臉上,還不得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