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了一般,望著那個慢步向自己走來的紅衣男子,無瑕有些眩暈。
方才他那一聲柔情似水的呼喚,嗓音帶蠱,音調帶惑,讓她看得怔怔移不開目光。
這聲音分明就是夢境中一直出現的聲音,這明眸分明就是夢境中看到過的炯瞳,這紅衣分明就是夢境中閃現出的縹緲紅影。
玥兒到底是誰?她與玥兒到底有何關聯?為何多番喚她做玥兒……
“我們回去吧。”她移開目光,低頭看向昏迷的忘疵。
“好。”已經立在無瑕跟前的貔諾輕吐一字,伸手成爪對著忘疵一提,被紅線纏得緊緊的白色身影又若成一個白色光球隱進了貔諾的掌心再無蹤跡。
望著床上兩套嶄新衣裳,貔諾閃了閃眸子未伸手去拿,而是摟住無瑕的肩膀繼續將二人身上的紅裳幻成紅霧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雀紅閣。
回到那不知名的山洞中,貔諾一甩手將隱在掌心的忘疵扔了出來,原本昏迷的忘疵也變得清醒。
“你是何人?”貔諾扶著無瑕坐下,冷聲對著狼狽的忘疵問道。
“喲,狐王大人這麼快就忘記小女子了?千年前,咱們可有共享春宵美景,行那魚水之歡呀……”環顧四周環境,忘疵笑盈盈地說出口,模樣雖狼狽,但這銀鈴般的嗓音卻依舊好聽。
看到無瑕有些皺眉,貔諾抬手對著空中一甩,一束紅光筆直打在忘疵臉頰之上,疼得她連連皺眉。
“原來是你這不知羞恥的女人!”貔諾滿臉嫌棄地看著忘疵,“沒想到你居然和臧絡狼狽為奸了,也是,千年前你們二人就那般惡毒,現在你變成這可憐模樣,依舊還要聽他指揮,繼續惡毒到底。”
“狐王大人可莫如此說疵疵,疵疵可是會傷心的。”忘疵嬌聲說著,已經哭的梨花帶雨,“若不是那天神強行逼迫,疵疵又怎會依他,疵疵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好好說話,定讓你痛痛快快死去!”貔諾陰鷙著媚眸,聲音冷如冰。
“狐王大人饒命,小女子真身千年前早被您用陽火給燒為灰燼,天神承諾隻要我在玉女神顱之中呆上九九八十一天,便可沾滿神氣,重塑肉身,飛升神界。”
忘疵支撐著身體讓自己成跪著的模樣,對著貔諾連連磕頭,低垂的大衣領中,兩個圓滾雪球跟著她的動作上下抖動,如此香豔模樣倒是讓人兩眼放光。
可這半透明的身體隻能讓人看得到摸不到,這般故作不經意地撥弄姿色對一心撲在無瑕身上的貔諾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
“是重塑肉身還是占了她的身體?”貔諾眼底陰冷一片,坐在石凳上身體緊繃得有些僵硬。
若不是要讓無瑕親耳聽到這些,隻怕他已將這不要臉的女人撕得粉碎再扔給小金填肚。
“……這個……我不知道啊……”忘疵顫抖著身體將頭埋進胸前,不敢看貔諾的眼神。
“說!”貔諾揮手一揚,忘疵身上的紅線纏得更緊,那穿在身上的白紗突然變得全透明,忘疵那白得縹緲的玲瓏身子展露得淋漓盡致,若是有普通男子在場,定會被忘疵這模樣驚得流鼻血。
“饒命……天神說……若我能駕馭她那身體,便讓我來做下一任玉女……可是我沒有那心思啊……狐王大人饒命……”忘疵哭哭啼啼地說著,艱難著扭動著身子移到無瑕麵前,繼續楚楚可憐地對著無瑕求饒。
一旁沉默不語的無瑕早已呆若木雞,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太過辣眼睛,雙耳聽到的一切太過毀信念。
在她眼中,天神是個循規蹈矩,正直無私的人,如父親一樣聲色俱厲,帶她長大,教她知識。
可是自己剛才聽到的這些,為何與她認識的天神完全不一樣?天神說過,她是他最得意的左臂右膀,那忘疵說的這些,又是什麼情況?讓忘疵占了自己的身體,讓她來做下一任玉女?
“你為何要說這樣一堆謊話?”無瑕一動不動地看著忘疵,眼神撲朔,“神尊乃天地之主,又豈是你這等女子可以胡亂汙蔑的!”
話語出口,無瑕才記起當初自己從天山下來一路向北而行的首要任務就是去玉城尋找忘疵,這個任務雖不是天神親口下達,卻已自動灌輸進她的神識之中,與天神親口吩咐並無二樣。
如果真是天神讓她來尋忘疵,方才他們二人說的那些,那就並非胡亂杜撰來迷糊自己,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己對天神而言,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玉女,忘疵若有一句謊言,定遭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輪回。”忘疵咽了咽口水,焦急地對無瑕發著誓,又有些猶豫地說道,“無瑕,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玉女瑕玥與火狐貔諾的故事嗎?”
“記得,又怎樣?”無瑕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