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下來的天空開始刮起幾陣陰風,那碩大馬車上的門簾開始隨風飄蕩,黑色駿馬頭上黝黑發亮的馬鬃也在風中變得淩亂。
北榷望了望手持弓箭的士兵將自己人圍了兩個圈,再看到齊穆堯黑沉得有些扭曲的臉,翹起薄唇微微一笑:“齊城主這是何意?本閣主隻是想風風光光的帶走自己的女人罷了。”
“哼,你這不男不女之人就別再帶著麵具與孤說話了!你對婕主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帶走你的女人?孤這裏沒有你的女人!”齊穆堯揮手長劍直指北榷,自己慢慢退到弓箭手後方,大聲喝道:“給孤射,將他們通通給孤處死!”
“慢著!”看著弓箭手紛紛舉起弓箭隨時準備將那冰冷箭頭射出,北榷大聲吼道。
“怎麼,臨死之前還有何話要說?想對孤求饒嗎?”齊穆堯冷笑道。
“本閣主與婕主素不相識,何來傷害?方才淩氏兄弟也已承認將無瑕姑娘帶給了你,那自然我的女人還在這裏。如此大動幹戈隻會兩敗俱傷,本閣主無意與齊城主這般廝殺,還請三思。”
北榷按壓住心中的憤怒,將早已準備好的話語緩緩道出。想起剛才淩四說無瑕已經被送去臥龍殿,這會齊穆堯這是這個表情,定是無瑕已被貔諾安排帶走。
可是那婕主齊娣又是怎麼回事?轉念一想,隻怕是貔諾偷梁換柱把齊娣放進了臥龍殿,那這齊穆堯與他女兒齊娣不就是……亂.倫了嗎?
“黃毛小兒,休要張狂!”齊穆堯繼續抬手一樣,隻聽得“嗖嗖嗖”幾聲濃厚響聲震耳欲聾,黑壓壓的箭頭密密麻麻地躥進圈中人群內。
那兩排站立如鬆的黑衣人終是紛紛從袖中抽出一根鐵鏈,各自對著半空的箭頭一甩,將其又甩到弓箭手身上。隻見得四處都是飛濺的鮮血,還有此起彼伏的唉聲痛苦慘叫聲。
圈中的幾人毫發無損,連躲閃都不需要,所有飛箭全被黑衣人清除幹淨。
淩四淩五二人站在兩頭中間有些慌張,尤其是淩五,一直碎碎念著怎麼辦,如何是好。淩四的雙目冰冷一直盯著北榷,像已經撕破臉皮要與他決一死戰。
“淩氏兄弟,你們二人莫再裝模作樣了!淩堂主,你與孤愛妾妗夫人到底有何關係,孤還未來得及去探查清楚,誠實道來,孤饒你不死!”
看到淩五一直猶豫不知如何站隊,齊穆堯大聲說道。同時將手中泛著寒光的長劍對著一側的藤椅一指,一抹淡黃光線直射藤椅,整個藤椅瞬間碎片四濺,朱七將舉在頭頂的遮陽傘往北榷身側一遮,也無法阻擋碎藤條濺到北榷腳上。
“看來齊城主是非要逼得本閣主出手了!”北榷臉色一沉,細長雙眼凜冽出刺心寒意,雙手五指成爪,飄出銀白短線,猶如一條條扭動身姿的白蛇蓄勢待發。
“城主,淩某隻是一直幫妗夫人做衣裳才有來往,您要明查啊!”淩五邊說邊退,一不小心踩到之前被北榷炸出的一個低坑處,雙腿一彎即將摔倒,連忙扶住立在門邊舉著長槍的侍衛。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伸手一扶剛好抓著侍衛的長槍,那侍衛正是與淩五相識的李隊長,未想其他直接反手扶穩淩五。
原本被兩個士兵用長槍阻擋的大門這回缺了一邊的長槍,北榷將手中的白色幻蛇直接砸向門口,又是轟隆一聲巨響,靠得近的幾人出於身體本能連連躲閃。
“本閣主無意在此再傷性命,隻想帶有走自己的女人玉無瑕,城主就莫在萬般阻攔了!”北榷一個飛躍直接飛進城門內,身側的朱七蛋八也跟著飛了進去。
“給我攔住他!”齊穆堯一聲怒吼,雷木已經舉起長劍極速跑了進去,聽到裏頭陣陣刀劍擊打聲響,齊穆堯繼續吼道:“雀娘,你這是要帶著雀紅閣的眾人造反嗎?臥龍殿的女子已經被你換成孤的女兒齊娣,那玉無瑕早就不見蹤跡,這般闖進城殿,孤要叫你進的來出不去!”
話音剛落,城牆上方布滿的數十個弓箭手對著城牆下方刷刷射箭,而底下包圍眾人的一群士兵早將手中的長弓一扭一扯,變成一根根小巧又鋒利的短鞭。
他們有節奏地對著手握鐵鏈的黑衣人甩去,落在鐵鏈上濺起陣陣火花,落在衣裳上,頓時皮開肉綻,猩紅熱血從開裂的衣縫中滾滾而落。
“我們去喊閣主快快住手!”淩五對著淩四說道,抓著他的衣袖再起身一躍,趁著齊穆堯還未反應過來直接飛了進去。
此時的齊穆堯已經意識到事情有詐,他拿出懷中一個牛骨軍哨,放入嘴中鼓足氣使勁吹著。
“呼……”一陣震耳欲聾的急促叫聲從城殿正門迅速朝四周蔓延開來,無數鳥兒從暗處展翅高飛,遠離這動亂之地。
整個城殿之中隨著這哨聲的出現,都開始進入高度謹慎狀態,越來越多身著戎裝的士兵踩著沉重的步伐“啪啪啪”地從各個殿內巷口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