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門主慷慨激昂地說著,提及齊穆堯當年奮勇殺敵,平定戰亂的果斷手法,依舊令他心潮澎湃。太過激動的後果就是他沒有注意到北榷的臉色已經變得殺氣騰騰,那雙細長眼中的怒氣已經快要爆發出來,將他狠狠吞噬。
“陌城,永遠都隻能是臣,隻能是孤的臣!”北榷伸手掐住法門主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讓法門主聽得一清二楚。
“你,你……”法門主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北榷,那嗜血的雙眸突然讓他回憶起十八年前發瘋成魔的一個人。
但還未繼續回想下去,“哢擦”一聲,北榷直接捏碎了他的頸脖,他連表情都來不及改變,就這般震驚地睜著雙眼側倒在地。
“老爺……”
“阿爹……”
一側的法門主夫人和兩個女兒抱著已經再無呼吸的法門主放聲大哭。一個年級稍微大點的年輕女子麵帶恨意,取下頭上的發簪朝著還未走遠的北榷紮去,想替父親報仇。
“我要殺了你……”她的雙目已被仇恨浸得赤紅,柔弱的身子看著雖是弱不禁風,但也如一陣風一般奔到了北榷身後。
“啊……”可惜這樣愚蠢的舉動又怎麼可能傷到北榷,他一個反身握住女子的細小手腕,那女子疼得手一鬆,發簪掉落在地。
“淩堂主,讓這法門大小姐做淩雅堂的招牌娘子,應該會讓雀紅閣再次高朋滿座。”北榷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子,對著身後淩五說道。
身側過來兩個黑衣人,押著女子走開。人群中的法門主夫人痛哭著叫到:“蝶兒……求求你們,放了我的蝶兒……”
“阿娘……”一側的小女兒抱緊母親,不想讓她再去送命,二人哭成淚人抱做一團。
“你這般草芥人命濫殺無辜,就算你有城璽,他們也不會認可你!”許妙枝咬牙切齒說著,不顧女兒的拉扯,從座位上站起來直視北榷。
“我草芥人命?也濫殺無辜?你們跟隨齊穆堯將整個玉城屠得一幹二淨時,你們就沒有想過會有我玉城子民卷土而來的一天嗎?”北榷大聲喝道,連著真相,還有他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的痛苦。
底下的眾人一片喧嘩,那個他們一直都不敢光明正大提及的城池名字,被北榷這般大聲道了出來。
驚訝,憤怒,恐懼,慌張,在眾人的臉上紛紛顯現出來,隻有那些少年一臉懵懂,不明白這些年長者的臉色為何這副模樣。
“你是玉城遺孤?”習門門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關於玉城陌城的過往,他是在場了解最多,也是經曆最多的人。
“玉城遺孤又如何,普通賤民的血統想將齊城主取而代之嗎?”法門主夫人大聲說著,丈夫被殺,大女兒帶去做任人糟蹋的娘子,此刻的她已經豁出去生無可戀。
“齊穆堯血統又純?他隻不過是西岐勵的一條走狗!”北榷走上高台,轉身對著法門主夫人勁掌一甩,揮出一條手指粗的銀白虛蛇直射過去。
“不要……”無瑕看到北榷又動殺意,大聲叫了出來,起身想去攔住那銀蛇,身側的貔諾抓住無瑕胳膊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無瑕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法門主夫人被那銀蛇鑽進身體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一側的小女兒望著倒在地上的父親母親,捂住嘴巴忍著聲音痛哭起來。
“一條走狗都能將城主之位坐了十八年,那玉城少城主來接管城主之位,這樣的血統是否比西岐勵還要尊貴?”一直沉默不語的衛一突然走到高台正下方,高舉手中的一個金黃城璽雙膝跪地,大聲喊道,“請少主重執玉城城璽接管玉陌二城!”
其他排隊在兩側的淩四等幹將一同下跪,高聲呼道:“請少主重執玉城城璽接管玉陌二城!”
整個殿內的所有黑衣人同樣跪了下來:“請少主重執玉城城璽接管玉陌二城!”
“請少主重執玉城城璽接管玉陌二城!”
“請少主重執玉城城璽接管玉陌二城!”
震耳欲聾的響聲響徹雲霄,震顫殿內每一人的心髒,許妙枝無力地從座位上滑了下來,坐在地上渾身發抖。
“完了,全完了……”
她顫抖地喃呢著,雙目空洞無神。稍微年長一些的陌城人同樣驚慌失措,在骨子裏他們依舊習慣陌城隻是玉城的附屬城池,獨立出來的這十八年,雖然表麵上過得風風光光,實則感覺心裏落空,像一個個無家的孩子。
北榷再次走下台階雙手接過衛一高舉的玉城城璽,環視那些張嘴結舌望著自己的陌城人士,冷聲問道:“爾等,誰還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