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哥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難不成有了意中人?”北榷忍俊不禁地問道,二人獨處時,他時常喚衛一為大哥,畢竟他是除了紅姑外,陪伴自己最久的人。
“沒……沒什麼……那無瑕姑娘的心思少主不也揣摩不透嗎……”衛一有些不自然說道。
早已過了而立之年,身子骨也是皮糙肉厚,這會被北榷問得居然微微紅了耳。
“她的心思我不會去猜了,並且,我也不能去猜了。”北榷緩緩說道,將她對外說成自己愛妾雖是計謀而已,但卻莫名有種理所應當的感覺。
現在靜下來回想之前與她相處的一幕幕,難道真的如青燕所說,自己曾經真的那般在意她?可是為何,胸膛卻不再有心跳加速的感覺,看到她與貔諾形影不離,自己也沒有任何不適……
“倒是你,凡事要趁早,別讓其他人先下手了。”北榷對著衛一隱晦說道,其中的含義,隻有有心人懂。
“她……隻怕誰都難下手……”衛一苦澀笑了一聲,歎了口氣。
正在北榷也愁著臉色欲給衛一出謀劃策之際,貔諾突然出現在屋內,將二人驚得立馬做出攻擊動作。
“你下次能不能敲門再進來?”北榷有些不滿地抱怨道,對著衛一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貔諾挑了挑眉,隨手從他桌上拿起一本公文隨意一瞅,笑著說道:“看來你功夫做得不錯,底下的人大部分還是認可你這個新主啊。”
“采用跟齊穆堯不同方式安撫官民,自然可以得人心。這次又有何事?”北榷從他手中奪回公文,再將桌上的淩亂冊子全部擺放整齊。
“你對我,還當真不再懼怕了。”貔諾微微皺眉說道,“我助你提早占了陌城,你在兩年之內幫她找齊其它玉石,我便再給你一朵嗜血三瓣花。”
北榷扯了扯嘴角,有些無語地掃了眼前的紅衣男子:“這次沒有你我也有勝算,況且齊穆堯和雷木都還未尋到人影,絕對會卷土重來。陌城的獸形玉石我可以大力去尋,可其他城池的呢?”
“怎麼,別跟我說你沒有統一所有城池的念頭!”貔諾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
北榷整理冊子的手一頓,張了張薄唇:“你來找我到底何事?”
話剛出嘴又立馬說道:“除了她的事,又還能有何事,我這問得多此一舉。”
“你猜錯了,這次我找你,是要告訴你,所有亂碰過玉城城底玉石的,你都要誅之。”貔諾緩緩說道,一字一頓,一句一停。
“這是建議還是命令?”北榷問道。他想起了前不久聽說的消息,無瑕從齊天身上找到了她一直在尋找的玉石,那貔諾這意思,也是要將齊天一並……
“你覺得呢?”貔諾瞟了他一眼,轉身準備離開。他發過誓,任何對玥兒玉身碎石有過貪念的,他都要一一除去!
本以為他要幻成紅霧離開,沒想到他要從殿門走出去,北榷從書桌前快步走了出來,大聲說道:“她不會同意你這般殺戮的!”
“是你要派人去殺,可不是我。”
貔諾回頭冷眼望向北榷,之前的淺笑表情已經蕩然無存,雙眸中帶著讓人發顫的怒火,連殿內的燭光都隨之搖曳了數下。
北榷語塞,不知如何再去接貔諾的話,深呼吸一口,將原本想要說出的話咽進肚內。
“對新婚不久的小嬌妻那般冷漠絕情,怎麼突然關心起已從你生命中離開的人了呢?”貔諾這回卻轉身仔細盯著北榷的臉龐看著,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變化。
“你別誤會,我隻是覺得你們二人坦誠相待會更好,她很不喜歡欺騙的感覺。”北榷感覺心跳漏了一拍,急忙開口說道。
“你比我更了解她?”貔諾騰地閃到北榷跟前,高出半個頭的身子帶給北榷濃濃壓抑氣息。
“……”北榷無言。
“做你該做的,守護你該守護的,她的一切,自有我來守護!”貔諾低沉說道,是宣誓,也是警告。
恍惚中,北榷覺得這個場景這樣類似的話語,他曾與另一個男子有過,圍繞的女子,同樣是那個容不傾城卻讓人記憶猶新的無瑕。
他曾對另一個男子說過類似的話,還當著那個男子的麵將她摟在懷中肆意親吻,宣誓著自己的主權,占有著屬於他的她!
被記憶驚得一陣激靈,渾身的毛孔在此刻都有些微張,他在回憶什麼?為何昔日與她親熱擁吻的畫麵一幕又一幕出現在眼前?為何那一幅幅畫麵中的自己是那般飽含深情真摯如水?
為何會因她歡喜因她愁,為何會因她關心別的男子而心亂如麻,為何會因她受傷中毒而心如刀割?
為何曾經的不經意回想時從未有這種複雜情緒,為何今日為何此時這種交縱錯雜的思緒如巨浪般波濤洶湧翻滾而來。
自己,是真的愛過她,而不是單純的情攻和利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