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無瑕在燭光下細細打量著手中的虎頭馬身玉石,晶瑩剔透的玉身被齊天長年貼身佩戴變得更加潤澤。
原本無瑕認為這塊做陣的玉石應該有座椅那麼大才具有效果,未曾想到隻有這麼一巴掌大。
玉身與瑕玥青石玉一般呈葫蘆型,一麵平整光滑一麵雕刻著一隻虎頭馬身的神獸,雙目有神,威武霸氣令人心生畏懼。
“我可以給你,你幫我讓紫柔心甘情願嫁給我。”
她沒有忘記齊天毫不猶豫地從頸脖上取下玉石,不顧許妙枝的阻攔,徑直遞給她。
雖說是要她先同意幫忙才願意給她,但齊天說出這番話的同時也將玉石交了出來。是齊天看到了她眼神的熾熱的渴望,還是清楚她不會拒絕他的這個請求呢?
從許妙枝的阻攔中,無瑕得知這塊玉石是幼年齊天體弱多病,齊穆堯聽聞貼身佩玉可以強身健體,便讓齊天從眾多稀世玉石中自己挑選喜歡的。
齊天左挑右選,看到這虎頭馬身玉石就愛不釋手,齊穆堯見狀便派人在玉石上鑽了一個小孔套了根紅繩進去親自給齊天戴上。
說來也神奇,這麼多年齊天的身體是愈發健康,再也沒有小病小痛了。所以許妙枝認為這玉石具有靈性不能輕易從齊天身側離開,否則齊天的身體會回到幼年時弱不禁風的狀況。
“阿紅,你說淩五會幫我嗎?”身後的貔諾依舊安靜站著,沒有打擾她的認真打量。
“我不懂人心,我隻知道,如果你不想對齊天食言,我給那紫柔施個法術讓她與齊天再歡好一次,這樣她便是齊天的人了。”貔諾坐到無瑕身側,有些玩味地說道。
“不行,紫柔心裏頭喜歡的是淩四,她之所以不離開淩雅堂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淩四,你那樣做隻會火上澆油。”無瑕搖頭,不同意貔諾的建議。
“感情是會變的,一廂情願的愛戀又能維持多久,她終會知道,找一個愛她疼她在乎她眼裏隻有她的男人,比守望一個冷漠薄情心中有大業的男人要幸福和快樂。”貔諾淡聲說著,時不時抬起漂亮的雙眸瞟向搖曳燭火下的無瑕。
無瑕知道貔諾在暗示著什麼,手裏頭拿到了一直尋找的玉石,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她抬起身子慢慢靠近貔諾,雙目含笑。
貔諾被她這個舉動驚到,有些不知所措地定住。從未見過她如此主動地朝自己靠攏,他咽了咽口水,雙唇有些不自主地微張。
均勻而溫和的氣息撒在無瑕的臉龐,那微微張開的雙唇如一朵初綻的花朵,讓人止不住地想再靠攏一些,再貼近一些……
明明隻是想調戲他一下,怎麼自己有了麵紅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覺?
無瑕抬起身子急忙後退,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神情的異樣,這一後退直接踹到身後的椅子,撲通摔倒在地的聲音將此刻有些心慌的她嚇了一跳。
她連忙急轉身,身子轉了過來,雙腳還未來得及同步,又踉蹌地斜倒下去。
一個溫暖熾熱的懷抱接住了她,她歪倒的方位正好就是貔諾坐著的位置。
“瑕兒這是在誘惑我嗎?”貔諾有些驚訝地說道,感受著懷中的柔軟讓他竊竊歡喜。
無瑕臉紅得快要如二人身上的紅裳一樣紅豔豔,自己剛才主動朝他靠近的確是想調戲他,但現在可不是故意摔倒在他懷中啊!
“可不是嗎,我這般誘惑你,你都坐懷不亂,不知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無瑕想解釋自己隻是摔跤,可出口而出的話根本不受自己控製,聽完之後連她都嚇了一跳,自己這是說了什麼?
以為貔諾會得寸進尺順著她話的意思有進一步舉動,未料貔諾臉色微變輕輕將無瑕扶得站起接著自己也站了起來,閃爍著雙瞳低頭說道:“我去找一下那個人,商量一下我們離開的事。”
“哎……”無瑕還想說點什麼,但貔諾已經從原地瞬間消失,隻留一抹輕薄紅霧還若隱若現。
他這是怎麼了?自己難道說錯什麼話了嗎?
想想也覺得好笑,從未見過他如此慌張而逃的模樣。不知不覺中,心底對他的隔閡已經漸漸消散,那扇對他豎起來的屏障也緩緩落下。
臥龍殿內,北榷從一堆公文中抬頭看向麵前的衛一,有些疲倦說到:“姑姑還是不願意過來?”
“紅姑說她住竹樓習慣了,還說等以後玉城建好了,她也要把竹樓移過去。”衛一低頭說著,身上還殘留著夜行歸來的水珠。
“之前還說想念以前的宮殿,這會有了宮殿又不願意來住,她的心思,真難猜啊……”北榷無奈地搖搖頭,滿眼都是帶著親情的愛意。
紅姑將他撫養成人,雖是姑姑,但也是一個如母親一般重要的人。他會按照她所期望的好好去努力,也會按照她製定的計劃向前邁步。
“女人心,海底針嘛。”衛一拂了拂衣裳上的水珠,說了句讓北榷感到十分意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