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冰冷的怒吼從門外疾馳傳來,待話語停止,那沉重呼吸聲已經在屋內兩個女人身側響起。
北榷緊緊掐住李姝依拿著簪子準備紮下去的右手,怒氣衝衝地瞪著她。
“啊……雀哥哥……你別看依依……依依現在不漂亮……”
李姝依想從北榷手中掙脫出右手,但北榷握得緊緊,她隻得伸出左手捂住受傷的右臉,深深地埋下頭。
“你為什麼要傷她?”
觀察了一番後,北榷將李姝依甩開,對著躺在床上正欲爬起來的無瑕問道。
無瑕抬頭望了眼北榷,這才發現此刻他眸中的怒火不光對著李姝依,還對著自己。
“小金傷的。”她低聲吐出幾個字,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有些怪異,依舊像呼吸不暢般。
“為什麼?”見著無瑕皺眉的模樣,北榷不忍大聲訓斥,但還是想一查究竟。
“你怎麼不去問問她?這般質問我,有意義嗎?”無瑕摸了摸後腦勺,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包裹,小心地拍了拍灰塵。
“我就是要聽你解釋。”北榷大聲說道,氣鼓鼓的模樣有些孩子氣。
“好,如你所見,我命小金傷了她,你要處置我嗎?”無瑕眯了眯眼,抬眼漠然直視北榷。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到無瑕臉上露出不悅神態,北榷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一側捂臉的李姝依見到北榷這般小心翼翼地關注著無瑕,臉上火辣辣的疼,心底更是怒火焚燒。
她舉起依舊緊握在手中的簪子,飛速朝無瑕奔去,對著她的白皙臉頰狠狠劃去。
一旁的北榷早已看到李姝依的動作,本想揮手推開她,心中突然泛起一絲酸楚,抬手輕拂上無瑕的臉頰,任那尖銳的銀製簪子在自己手背上劃出一道血痕。
“啊……”李姝依正欲露出得意之色,以為無瑕也跟自己一樣破相毀容,待看清自己傷的是北榷的手,嚇得扔了手中的簪子大叫。
“你這個賤女人,你怎麼這麼不要臉!為什麼要讓雀哥哥來保護你……都怪你,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
見到無瑕驚慌失措地捧著北榷的手麵露心疼模樣,李姝依破口大吼,飛流的眼淚淌至臉頰血肉模糊傷口處又是灼心的刺痛。
“李姝依,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北榷陰沉說道,看向她的雙眸再無一絲情愫。
“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公諸於眾的正牌夫人!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她身邊的男人一個又一個,為什麼身居高位的你也要那般不計一切守護她!”
李姝依恨恨叫到,她不甘心,她不明白。可是,眼前這個男子說出來話更將她打入寒冰穀底。
“一未迎娶,二未拜堂,三未洞房,隻是給了你一個閣主夫人的稱號,你還真把自己當我的妻子了?”
一旁的無瑕神色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北榷。那時不是已經定好了成親之日,為何沒有迎娶也沒有拜堂呢?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對得起我死去的父親嗎?你對得起寶玥閣對你的恩惠嗎?你當初是怎麼承諾我的,你當初……”
顧不得臉上的猙獰,李姝依氣急敗壞地捶打著北榷的胸脯,哽咽聲音中滿是怨恨和不滿。
“待玉城建好,我會賜你一座宮殿,讓你衣食無憂地生活下去,這是我最後的仁慈。”
北榷伸出帶傷的手握住無瑕的芊芊細手走出屋子,臨開門時,又扭頭對李姝依說道:“她不是你可以傷害的。”
屋外,北榷對著低頭立在門邊的海棠厲聲說道:“看好她。”
海棠大氣都不敢多喘,唯唯諾諾地應著“是”。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屋內的李姝依還在拚命嘶吼,幽怨淒楚的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嘶啞,聽得外頭的海棠頭皮發麻。
現在進去照顧她定會受李姝依一陣虐待,可是自己已經知曉她臉上有傷,若不及時進去幫清理傷口定會留下一塊難以抹去的傷疤。
心一橫,沉重吸一口氣,海棠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小步走了進去。
“夫人……”海棠低聲喚著,立在門口鼓起勇氣抬頭望了眼李姝依。縱是知道她臉上有傷,但這般直視那血肉模糊一塊也著實被驚嚇到。
她驚愕地張開了嘴,雙目露出恐懼神色,雙腳像綁了兩個大鐵球一般,根本無力再向前動彈。
被傷口驚到是其次,被李姝依此刻的猙獰表情和滲人眼神嚇到才是主要。
“你過來。”李姝依平靜地對著海棠擺了擺手。
“夫人……”海棠不敢抗命,有些艱難地邁開步子靠過去。
“讓奴婢來給您擦點藥吧,可千萬別留疤了……”海棠支支吾吾地說道,依舊不敢抬頭去看李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