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來,我一定會問她那花在哪……”二人一陣沉默之後,北榷出聲打破了這寂靜。
“好,她要是用那花去給你父親續命了,我沒啥好說的,但要是準備去迷霧森林統領毒獸,我必須告訴你這是天方夜譚白日做夢。”貔諾麵無表情說著,看到北榷用質疑的眼神望著自己,他繼續說道:
“那迷霧森林的毒獸,最渴望得到的食物便是嗜血三瓣花,吃了它可以增加修為靈性大升甚至修煉人形,你姑姑隻有一株三瓣花,怎能滿足滿林子毒獸的胃口呢?”
北榷已經能夠想象到紅姑拿著嗜血三瓣花進到迷霧森林,一堆毒獸大小不一圍著紅姑垂涎三尺地目不轉睛盯著紅姑看,然後再蜂擁而上直接不顧紅姑的死活去搶那一株三瓣花的畫麵。
太過血腥和暴力,讓他眼皮都不受控製跳了好幾下。
交談過後,二人躺下已經進入了休息狀態。北榷那腫脹的十指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腫,雖是又乏又困,但這會睡覺也是眉頭緊鎖,身子還偶爾抖動一番。
見北榷睡得逐漸安穩,貔諾起身離開屋子悄無聲息來到了無瑕房間。
無瑕房間的燈還是亮著的,紅姑安靜躺在床上,一如往常那般溫柔慈祥。
無瑕蹲坐在床邊,靜靜看著紅姑,腦海中不斷回想從一開始初見紅姑的所有鏡頭,到後來她發現自己與北榷情係雙方的冷漠,再一步步變成如今這模樣。
紅姑是可憐的,無瑕不恨她,現在滿心隻有同情。
同情她的愛情,憐憫她的所有付出。
空氣中多了一絲熟悉的味道,無瑕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她從床邊輕聲站了起來,再回頭看向來人。
“阿諾怎麼還不睡?”
她小聲說著,將貔諾拉至另一側的窗邊。
“你不也沒睡嗎……”貔諾愛憐地揉了揉無瑕的腦袋,柔聲說著。
“我在想……要不要幫幫紅姑,畢竟她也是可憐的……”無瑕小聲嘀咕著,滿眼愁意。
“她有什麼可憐的,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那北霄是什麼人,是她親哥哥!”
貔諾覺得此刻無瑕隻是同情心泛濫,覺得紅姑敗得太過幹脆,所以她有些於心不忍一般。
“可她的愛是真情實意,這些年全靠她對北霄的愛意維持至今。兄妹不可發展感情,你我同樣也屬遭天譴的愛戀,彼此也都遭受千年懲罰,可如今依舊奮不顧身還要在一起,那他們呢?”
無瑕失神地說著,愈發覺得紅姑太過可憐。
“傻瓜,我的傻瑕兒……紅姑這是單相思,一廂情願的堅持,我們是你情我願,這怎麼有可比性呢?”貔諾輕柔將無瑕摟至懷中,來回婆娑著她的後背。
“你怎麼知道這隻是紅姑的一廂情願,說不定北霄對紅姑也有情愫隻是礙於兩人身份一直深藏心底呢?”無瑕不認同貔諾的判斷。
“明日問問北榷那小子即可,今日不討論了,你好好休息,我待你睡下便走。”貔諾扶著無瑕雙肩拉開二人距離,無奈說道。
濃密黑雲被涼瑟瑟的冷風吹散,露出了微微亮光。遙遠天邊的亮光越來越強烈,開始蔓延至整個城殿的上空。
灰蒙蒙的建築慢慢開始有了生機,被金色的光芒籠罩了一層光圈,美不勝收,寧靜祥和。
紅姑還在昏睡中沒有蘇醒,無瑕貔諾北榷三人已經起床,站在大殿門口望著外頭站著的兩排戎裝士兵。
“誰派你們來的?”北榷冷聲問完,卻又覺得多此一舉,能安排人過來的隻有察格。
“回北少主,屬下奉城主之命前來保護少主等人,昨夜城門外被歹毒人士殘忍殺害一百名平民,還留下一封血書,若不放那名紅衣女子離開,每日便扔一百名沙城平民到城門口。”那領頭士兵倒是客客氣氣回答了北榷。
隻是說出來的話卻令三人張嘴結舌目瞪口呆,又有人行凶,並且揚言是要救走紅姑?
無瑕和貔諾對視一眼,並不知紅姑還有其他幫手,北榷更是暈頭轉向不知會是何人。
難道是北霄已經蘇醒過來,並且知道紅姑陷入了危險?
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可若說紅姑還有其他幫手,可這些日子從未見到過,並且紅姑與雀紅閣其他人關係都是客客氣氣,相互之間也是禮貌有加,眾人對她也是十分客氣和尊敬但又保持距離。
若說有幫手,隻怕能為她如此付出和拚命的,隻有北榷。
可是北榷,不是已經按照最合適的方法將紅姑脫離苦海了嗎?
“你們可曾見到凶手?”無瑕低聲問道,腦海中一片空白。
“蒙麵黑衣人,來無影去無蹤,速度快如風,我們隻聽得他聲音粗狂身形壯碩,一雙眼睛鼓得如銅鈴……”領頭士兵思索片刻,如實回答。